桑梓仍旧是从后门进,却发现安保比之前多了一半,想要进去还得费点功夫。
她放倒了好几个人,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
主宅里一片漆黑,一点人声都没有,只有顶上一盏昏黄的灯,依稀可以听见贺子琛低低的说话声,小家伙大概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
桑梓来不及去安抚小家伙,她觉得贺琰可能是出事了。
脚步轻轻地飞跃上二楼,连楼梯都来不及走。
贺琰书房门口一点光都没露出来,以贺琰的习惯,这种情况太不寻常了。
桑梓直接毁了电子锁,推门而入,迎面看到的都是一团漆黑。
“贺琰?”
没有人回应。
桑梓摸着墙壁将灯打开,视线迅速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办公桌后露出来的长腿上。
“贺琰!”
桑梓快步走过去,果然看到躺在地毯上的贺琰,满脸不寻常的红色,唇色却是煞白的,看着诡异又吓人。
她只是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将贺琰从地上架起来,然后在抽屉里找药。
脑子里闪过画面,她操作的手法行云流水,将不知名的小药丸找到,然后下楼去找酒,将药丸碾碎了混在了酒里。
贺琰已经不省人事了,不管怎么叫都没用,桑梓把药调好了喂他也喂不下去,没办法,她只能捏着贺琰的鼻子往嘴里灌。
“丫的,有这种鬼病居然还让宋之谦走,神经病。”
她一边灌药,嘴里一边嘀咕,脸上神色不太好,游走在发火的边沿。
贺琰喝下去药,但是连续呛了好几口,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最后又实在没办法只能放弃。
桑梓将他拖到了床上,然后找了体温计给他量体温,中途她哪儿都没敢去,坐在了贺琰床边的地毯上,面色阴沉。
好几年了,她以为自己都快忘记怎么操作了,原来习惯和记忆都刻在骨子里,刚才做那些事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
小药丸碾碎混酒,直接灌下去,然后再物理降温。
小破屋里的画面闪出来,逼得她有点头疼。
那个女人最后把自己活活烧死,就是被这个病折磨得痛不欲生,贺琰竟然也有这种病。
可是他会变成寻祈又是怎么回事?
桑梓正在疑惑,忽然感受到一道视线,她缓缓转过头,正好对上贺琰沉静下来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正要开口:“醒了……”
不对。
“寻祈?”
床上人眼神晃了晃,大概也没料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脑子里各种方案都闪了一遍,但是都被他推翻不能用。
因为桑梓已经虎着脸凑了过来,“寻寻,别说瞎话,我不傻。”
寻祈:“……”
他伸手扶了扶额头,面色痛苦,嗓音沙哑,“你在这儿做什么?”
桑梓撇撇嘴,这是打算扮演贺琰的角色是吧。
她哼哼两声,翻身就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男人瞪着眼睛,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没来得及训斥她。
桑梓冷眼看他,“按照贺琰的脾气,这种时候应该踹我下床。”
身边人皱了皱眉,想了想抬起了脚。
桑梓反应快,先一步压住了他的腿,虎着脸看他。
“我给你机会坦白你不要,别逼我用非常手段哈。”
寻祈微微吸了口气,头仍然疼得厉害,干脆就闭口不言,让桑梓一个人唱独角戏。
桑梓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悠悠地道:“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这个病就是发完病就忘的,只折磨别人,自己逍遥。”
寻祈默默无声。
桑梓双臂环胸,睨了他一眼,“宋之谦不是出去玩了吧?”
寻祈舒了口气,没应她的话茬。
桑梓面色冷下去,对着一片黑暗,语气冰冷无波澜,“这个病没得治。”
她低下头,伸手去拉起身边人的手,眯着眼睛看他手背上的纹路。
“以后你发病的时间会逐渐变长,每次发病都好像是另外一个人,醒来之后自己却不记得。”
她手上没有温度,触感冰凉,让寻祈掌心的热度也减少不少。
“是两个人格吗?”她想了想,还是转头问寻祈。
“不是。”
粗粝的两个字,摩擦过受伤的声带,出来的时候连寻祈自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