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烟轻笑两声,递了一杯茶给他。“多谢东昌门主上次为我寻得我炼丹所需的药材。”
他继续道:“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何况是去去寻药呢。”
朱烟笑容不变,“我算了算,取了一个比市价高的数字,已经派人把银子送去东昌门了。”
东昌摇头,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是不是总是认为我对你有不轨之心,所以处处防范我?”
她微笑着皱眉,“东昌门主多虑了,只是朱烟再没有见识,也是知道那些东西价值不菲,怎能白拿呢?”
“不是价值不菲怎么能表达我的真心实意。”
朱颜踏进凉亭好一会儿了,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东昌。
“哎哟,朱掌门你回来了。”他一副惊讶的样子,好像现在才发现了他。
“烟儿,坐远些。”
朱烟噗嗤一笑,仅仅挪开了一个位置,让他坐下。
“你过来做什么?”他睨了他一眼,然后接过朱烟给他的茶。
东昌举起茶杯,硬是要和他碰杯。“我听说你今天终于从极寒之地回来了,特地来看望你。”
“有心了。”他说得淡然,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对方怀有好意还是在敷衍人。
东昌满不在乎,“想你应该还不知道一些事情,我特地来通知你的。”
“有什么事?”道中这一年就没有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屠头者吗?”偶尔的波澜也就来之于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魔。
“另一种程度的骇人惊闻。”他意味深长道。
“哼。”
“前段时间,龙光旗的人擅作主张,集合了一些小道去收集羽毛。”
“哦。”他并不觉得惊讶。
“听说收了四根吧,可是也导致了一定程度的死伤。”
“由他们去。”
“嗯,那些羽毛在开会的时候被人抢走的,现在全道都在找那个犯人。”重磅消息在后面。
朱颜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青瓷小杯,“真是没用,连个人都找不到。”
东昌:“你知道他们在捉谁吗?”
“嗯哼?”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伏羲院。”
他的眼睫毛微微一颤。“伏羲院的行走代表终于出来了?”
东昌接到:“没有换人,还是灵澈君。”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再放下茶杯。
朱烟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哥哥,刚刚杯里没有茶。”说完,她再倒了一杯茶给他。
东昌也哈哈大笑起来。
“他真是自寻死路,道中为了找回羽毛,必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东昌没有想到这就是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句话。“嗯,灵澈君有本事,所有人连找都找不到他。”他从怀里找出一沓纸,“人家还开了个签名会呢。”
朱颜朝他伸出手,东昌乐了,把手给他。他马上甩开他的手。“纸拿来。”
“我还要还回去的,小心点,不要弄坏了。”
这一沓纸就是那天灵澈给在现场的弟子签的名,个别的还写上了一些谏言。例如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或者天天修炼,好好锻炼。不正经的还有,修炼好累,只想去睡。其中有一张被撕碎了,可是被人粘好了。“给龙光旗最闲的长老薛应,你是我看过最无能的长老。”
“这里面有他的什么讯息吗?”他一张一张看完了。
东昌叹气,“没有。”
朱颜拿纸的手顿了一下,“那为什么要拿给我?”
“就是觉得挺好玩的,所以拿过来给你笑一笑。”他拍桌子,“你知道那些小辈有多珍贵这些纸吗?我多不容易才借过来啊!”
“无聊。”他扔回给他。
“早知道就不拿给你了。”他嘟囔。
他问:“所以现在全无他的消息。”
“现在没有,很快就会有了。”
“什么意思?”
“龙光旗在本宅举行大会,请帖已经送去伏羲院,伏羲院那边今天有了回复,说一定会到。”
朱颜:“四根羽毛是很珍贵的财富,用尽一切办法,一定要从他的手里夺回来。”
“龙光旗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是就最好了。”
他问:“不去救他吗?”
朱颜:“为什么?”
“之前你们不是可亲密了吗?我后来才打听到,在凉州、在乌苏镇、在供奉白兔的地方,到处都是你们的美谈。”
他说:“是大家多想了。”
“反正消息我就是带到了,那么我要走了。”
朱烟起身。“我送你吧。”
他乐得笑了,“朱烟妹妹。”
朱烟:“东昌大叔,请。”
东昌:“其实我只是长得有些成熟,比起你大不了多少。”
她呵呵一笑。
两人渐行渐远。
朱颜待他们离开后,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他看刚刚那一沓纸,大多数都写上了给某某某给某某这样的话,只有这一张纸,既没有说给谁,也没有关于什么的谏言,只是简单地写了一句元稹的诗句。
大概是练手作吧,因为边边还画了一枝歪歪扭扭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