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苍的冰锥停在半空中，急速向素离飞去。

“远苍，你别过来。”素离的匕首指着远苍，然后又放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远苍顿住了身子，腾空在素离面前，“素离，你这是要干什么？”

“远苍，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也谢谢你给了我这颗心脏，但是今天，我求你回到天上，不要插手我与寒漠的婚事。”素离的脸上满是决绝和坚定，今日她便是要与远苍做个了断。

“你当真要嫁给那只天狗妖？这有违天道。我不同意!”远苍伸手向触碰素离的脸。

素离后退了几步，将匕首握得更紧，“别过来，否则我割断自己的喉咙。”

“素离，别闹了。快回去，这里太危险了。”远苍走近她，用法术将她手里的匕首变成了一朵白莲，他眷恋地抚摸素离的脸，这时他才发现，他真正地放不下她，不是因为她眼中亡妻的一魂一魄，而是因为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素离。

素离扔掉了手中的白莲，花瓣片片落下城墙，她决然地看着远苍，“远苍，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亡妻素离，我是个凡人，你不必对我这般照顾。”她承认，她一直希冀着远苍是爱她的，那样一个温柔的天神，从小到大，将她护在手心，她不是个无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感动都没有。只是这么多年来，听了太多他亡妻的事，听了他太多的忏悔，她厌倦了，也许不能怪远苍从来不说对她的感情，也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对凡人素离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与其如此，她宁愿选择寒漠。连同愧疚和爱情，一起还他换心的恩情。

“素离，不要嫁给他，他是妖。”远苍扣住素离瘦弱的肩膀，试图抓住她。

“妖又如何？我的心是一颗妖心，那我是不是也是妖？”素离直视远苍的双眼，有些淡漠。

“素离。”远苍唤着她的名字，那个他赐给她的名字，眼前的女子突然让他觉得陌生，仿佛不再是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素离。

“远苍，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他，我爱寒漠，无关他是妖，还是天神，亦或是别的。我爱他，是因为他的心里没有别人，他的心里除了我，还是我。”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远苍流泪。这个打着守护她的旗号，宣泄自己忏悔的守护神，她不想再要了。她的生命只有四年了，她不要再被他利用了。炙琇说的很对，替身永远就是替身，代替不了他心底深处的那个人。

远苍不敢相信，这是素离说出来的话，她说她爱那只天狗妖，这何其可笑。他和素离在一起十六年，而她和寒漠在一起才几个月，这样的爱让他不能理解。“素离，你还小，你还不懂什么是爱。别被那只妖迷惑了，他除了好看的皮相，其他的一无是处啊。”

素离承认，起初她确实被寒漠的俊朗不凡迷惑了，可是现在，她爱的是寒漠的全部。大限将至，才让她真正看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放屁，小爷的妖力也不输你。”寒漠怒视远苍，不满于他片面的说辞。

“远苍，我心意已决，你莫要再阻止。”说罢，便推开远苍，从城墙跳下。

寒漠见了，速速飞身过去接住素离，让她安稳地躺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