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漠修养了整整三个月才恢复如初,苏离也时常陪伴其左右。但寒漠又接到了镜华的传信,需回天狗族商议攻打虎蛟族事宜。
寒漠看着趴在他膝盖上睡着的苏离,替她整理了下头发,便将她抱到了一旁的榻上,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交代东淮好生照顾苏离,便化作一道烟离开了苏府。
镜华在书房逗弄着笙歌,教他看地形图。寒漠看着这对父子其乐融融的模样,竟然也心生羡慕。他与素离成婚四年,却始终没有子嗣,不知是否因为他是妖族,而她是人族,所以他们注定无法孕育孩子。
镜华抬头便看到寒漠的神情,有些了然,便唤笙歌下去自己玩儿,“寒漠,你回来了。”
寒漠点点头,“族里一切可好?”
“炙琇替你打理好了一切,只等你玩够了回来。”其实炙琇是个极其适合的天狗族首领,只可惜,天狗族的祖训,王位传男不传女。
寒漠笑了,清冷而孤寂,“玩?我不是在玩,对感情,我是认真的。”他对素离的执着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但就是放不下。
“虎蛟族的事相当棘手,我们不善水战,穷奇族也不善水战,我们天生出于劣势。”镜华叹了口气,毕竟虎蛟族不曾前来挑衅,此次是天狗族打上门,自是理亏,但要攻打胜遇族,必须要经过虎蛟族,且要防止虎蛟族与胜遇族联手,事态将更加严峻。
寒漠思索了一下,确实,天狗族天生不善水战,确实棘手,“也许不需要我们亲自出手,便能坐收渔利。”
镜华看着寒漠,似是有些明白了,“你是说引起胜遇族和虎蛟族的矛盾?”
“两族既然比邻而居,就不可能没有矛盾,我们只需将矛盾加深,引发战争即可,待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趁虚而入。”寒漠冷笑,他旧伤方才愈合,如今上战场硬拼,定是吃亏,不如耍一些手段更好。
“甚好,这事就交给断崖将军,唯恐天下不乱这件事,他最是拿手。”镜华心中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寒漠笑道,“文有镜华,武有断崖,相辅相成,甚妙。”
“渔翁得利之事便交给炙琇。”镜华温柔地笑了,言下之意,寒漠可继续回人间陪他心爱的女人。
寒漠笑道,“我是该去看看我那长姐了。”
“不用了,我来了。”炙琇款款步入书房,身后跟着不言不语的鸣蛇公子,这些年,炙琇不曾答应嫁给鸣蛇公子,鸣蛇公子也着急,只默默地等着她。外人看来,两人十分般配,只是各种滋味只有她二人知晓。合不合适,也只有他们二人心里最清楚。
“长姐。”寒漠看了一眼炙琇,她的变化不大,只是看上去没有之前那般天真无忧。
“弟弟,可有远苍的消息?”这些年她没有别的目标,只想找出远苍。
寒漠摇头,“人间不曾有过他的气息。”
“怎么可能就此消失,冥界也没有他的消息。”鸣蛇公子曾去找过夜幽,夜幽也回应没有见过远苍。天界的眼线也回报,自大战之后远苍也没有在天界出现过,一个天神怎么可能跳出三界之外。
“他定是隐藏了气息,故意躲了起来。那场大战,他肯定受了伤,怕被仇人斩杀吧。这些年他得罪的人可不少,妖族怕是有很多想杀他的,神族定是也有众多想杀他取而代之的天神。”镜华说着,他想起里莫子锦,他便是第一个想杀远苍的人,大战之后,远苍消失,最失望的人除了炙琇,还有莫子锦。当时他气得四处喷火,麒麟之火连同他的怒火,烧遍了整个天界,至今天界还是一片焦土。
“他只可能在人间,只有在人间他能隐藏他的气息。”鸣蛇公子坚定地说着,“他极有可能将真身藏在某处,自己附身在某个凡人身上,这是逃避追踪最有效的方式。”千年里,他看过不少这样逃避天界追踪的天神,苟活于世。
寒漠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袁家突然向苏家要求定亲,不要嫡出的二小姐,却非要娶庶出的三小姐素离,寒漠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如今想来,甚是可疑。“我去查查人间的袁家。”袁家是将军世家,此前一直庇护着苏家,如今以此为要挟,非要同苏离定亲,苏家老爷正为此事发愁。婚约如今正摆在苏老爷的桌案上,袁家以十日为限,逼其签约。苏老爷觉得苏离太小,迟迟不敢下笔。
炙琇的眼中立马燃气火焰,“如果他真的在袁家,不要让他死的太容易。”她定要让远苍尝尽世间的苦楚,才能报他前世杀她之恨。
寒漠叹气,长姐太过在意前世的怨恨,却始终不肯回头看看鸣蛇,他虽不甚喜欢这鸣蛇,但不可否认,他确实对长姐无微不至,不离不弃,算是极为合适的驸马人选。“那族里的事就有劳长姐,我这就去查清楚。”妖界一天是人间一年,他可不想回去便已经是木已成舟,板上钉钉了,无可挽回了。
炙琇点点头,她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族里的事对她来说没什么难的,那些不服她这个女人管教的,都有鸣蛇和断崖出面解决了。“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寒漠回到苏府,不料苏老爷已经签下了婚约。只因袁家扣下了苏家要运出城的三批货,和两批准备运进城的原料,苏家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答应签下这满纸荒唐的婚约。
“寒漠叔叔,我不要嫁到袁家,我不认识袁家那个袁沧少将军。”袁沧是袁家的独子,日后是要继承将军爵位的,也算的上是朝中显贵,放到寻常人家,算是一段良缘。
苏离一见到寒漠,便扑进他怀里,赖在他肩头哭泣。
“你不愿,我便不会放你嫁过去。”寒漠抚摸她的头,安慰着她。一个才七岁的女娃却要背负家族的利益,不得不联姻,这也许就是凡人的悲哀。士农工商,现在所处的时代,确是再有钱,依旧拗不过强权,不得不向强权低头。
最重要的是,他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妻嫁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