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煦看着这个比十年前略显成熟的袁沧,心里升腾起说不上来的诡异,那时法师已经断出他邪祟附体,怎的时隔十年,又回来了?不过他可没忘,苏离是太子妃的命格,这个袁沧再怎么坚持,他也不可能将苏离嫁给他。
“苏伯父,我是真心想与苏家结亲的。”远苍看着眼前这个须发齐白的老者,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服他将苏离需配给他。
“那感情好,不如择日我便将苏琴嫁去将军府?”虽说苏离是日后的太子妃,但将军府这势力若是也能攀上,自然也是极好的。思来想去,将大女儿苏琴嫁去将军府是两全之法。
远苍的眉毛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声音更沉了些,“你知道我想娶的一直是苏离。”这凡人竟想用别的女人搪塞他,简直可恶。
“苏离是庶出,不配嫁进将军府。我这大女儿苏琴是正房大夫人所生,知书达理,定能与少将军举案齐眉。”苏煦如同一只老谋深算的千年老狐狸,跟远苍打着太极。
远苍气得拍案而起,“配不配是我说的算的,我要的只有苏离一人。”
“你不曾见过她,为何对她这般执着?”苏煦想不明白,这个少将军何时对苏离如此情根深种,这毫无道理。
远苍冷着脸,有些不悦,“前世因,今生果,这是命中注定。”
听他这样说,苏煦心里更加不安,总觉得这少将军体内的邪祟没有除干净,尽说些胡话。法师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他快顶不住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将苏离嫁去将军府的,她的姻缘也早已注定。”太子妃唉,多么荣耀的身份,士农工商,即使他家财万贯,也照样会被有权利的官员欺压。太子便是日后的皇上,他便是日后的国丈,谁还敢扣他货?
“你若不答应,明天我的铁骑就会踏平你的苏府。”远苍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煦。
苏煦是久经商场的人,自然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同样起身,理直气壮地回应他,“我苏煦宁死不从,你若这般绝情,那边娶走苏离的尸体。”哼,寒漠定是不会坐视不理。他没什么可怕的,也不过是将军府,还能比太子的东宫更有权势吗?
“好你个可恶的凡人,竟这般冥顽不灵。”远苍气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哟,少将军好大的官威啊。”寒漠一席黑色铠甲从天而降,铠甲上沾满鲜血,他发丝凌乱,看上去像是刚从战场回来。
“是你。”远苍咬牙切齿,他最不想看见的便是寒漠,那个女人的弟弟。说起那个女人,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十年她带给他的痛苦折磨和耻辱。虽说现在是凡人之身,但他满腔爱意在她眼里统统是狗屁,甚至将他的真心践踏在最深的污泥里。每日他还要看着她与鸣蛇出双入对,影影不离,简直是够了。他看清了,炙琇不是他爱的素离,他的素离不会是她那般嗜血腹黑的女人。
“法师,你可算是回来了。”苏煦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躲到了寒漠的身后。真是的,十年过去了,他都两鬓斑白,法师却还如十年前一样年轻俊美。
寒漠将大刀深深地插进了远苍身边的青石地板中,双手抱胸,一脸挑衅,“你打不过我,我劝你早些滚回你的将军府,否则,我让你变成不能人事的残废。”刚从举父族的战场赶回来,斩杀了举父族的首领之后,便将善后的事交给了断崖,想着今日是苏离的生日,自然是不能错过的,不曾想,竟能撞上不知死活的远苍。话说,他是怎么逃出长姐的手掌心的,这好像不太合常理。除非,长姐已经玩腻了,故意放他走的。
“寒漠,你别太狂,我们走着瞧。”他旧伤未愈,今日不宜与寒漠打动干戈,于是乎,先走为妙。
在苏煦傻眼的目光中,远苍急急地便出了苏府。临走还不忘回头给了苏煦一个警告的眼神。苏煦浑身一激灵,觉得这少将军甚是不简单,莫不是邪祟变的?“法师,快去看看小阿离吧,她一早便在府门口等你了。”
寒漠的心一动,她竟然在等他,难道她情窦已开,已经开始懂得相思了?寒漠点点头,便直直往苏离的闺房而去。
苏离独自一人趴在床上哭泣,她发了好大的脾气,房间里尽是茶壶茶杯和花瓶的碎片。
“阿离,谁让你不开心了?我帮你出气。”寒漠在她的床边坐下,拍拍她的背,试图安慰她。
“你。”苏离抬起头,看到寒漠那张十年都不曾变过的俊美脸庞,便扑进他的怀里,“你怎么才回来。”
寒漠惊讶于苏离的容貌,她清丽的容颜同素离一模一样,是那个他心动的女子。他轻拍她的背,“战事一结束,我便赶来了,我记得你的生日。”
“哼,你错过了我九个生日了,我发过誓,若你错过我第十个生日,我便再也不理你了。”苏离嘟着嘴,很不高兴。
“这场仗打的太久了,确实脱不开身。”
“寒漠叔叔,这次回来可不可以不要走了,我好怕,今日那个袁沧又来向父亲提亲了,我不要嫁给他。”一想到这个,她又开始忍不住掉眼泪,她这是造的什么孽,竟和袁沧有这么一段孽缘。
寒漠不太满意她的这声寒漠叔叔,十年前听着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但今日听了,便觉得格外的刺耳。“放心,他被我赶走了。日后我会找个万全之策,永绝后患。”
“真是太好了,只要有你在,我便不害怕,寒漠叔叔。”她搂紧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觉得甚是安心。
“不许再叫我寒漠叔叔,我不是你的叔叔。”寒漠冷着脸,明显有些不悦。
苏离怔住了,对寒漠突然的冷漠有些手足无措,怯怯地问,“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就叫我寒漠,或者”寒漠咬住苏离的耳朵,“叫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