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后头的断潮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终归这讨厌的凡人已经死了，寒漠的身边又只剩她一个妃子。君临天下，万妖朝拜，也只有她陪在他的身边。凡人终究是凡人，妄想成为妖妃，简直是可笑之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终成幻灭一场。

寒漠被鸣蛇公子困住了，不能动弹，他肝肠寸断地看着苏离的遗体，这个成婚才一月的新娘就此离他而去，这个胆小鬼，竟然又逃跑了。傻瓜，他何需她来牺牲换取天下。太傻，太傻。

待妖心完全融合，鸣蛇公子便放开了寒漠。鸣蛇公子俊美的脸上满是汗珠，这次施法耗费了他不少真气，他需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好好恢复。便在炙琇的搀扶下，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炙琇看大局已定，便安心地离开，剩下的事寒漠自行便能处理，不需她这个长姐操心了。

寒漠的眼中满是杀意，一步步走向莫子瑟，他举起右手，凝聚妖力。“说，是不是你怂恿阿离自杀的？”这一个月内，就属莫子瑟与阿离交往最为密切，除了她不做他人想。

“是我。”莫子瑟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她但求一死，这样又爱又恨地活着，太过痛苦。

断潮非常满意莫子瑟的回答，这下莫子瑟缆了所有罪责，此事便与她无关了，寒漠再怎么样都不会想到是她在背后谋划的这场夺心之计。他只知她与惜秋王后一起联合百官逼迫其吃了太子妃，断然不会想到，她还有后手。

这时断崖突然出现，挡在了莫子瑟的面前，他单漆跪地，祈求寒漠，“寒漠哥哥，求求你放过子瑟，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断然不敢做出伤害阿离的事。”寒漠太了解断崖了，断崖是知道阿离在他心里有多重要的，断然不会引诱阿离自杀的。此刻的寒漠只想在莫子瑟的天灵盖狠狠一击，让她马上去冥府见夜幽。

“寒漠哥哥，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子瑟恨我，想逃离我，定然不会怂恿太子妃自戕。”断崖将莫子瑟护在怀里，“她就是一心求死，寒漠哥哥莫要顺了她的意，留着她，留着她我来惩罚她。”

“她害死了阿离，我不可能留着她。”寒漠的眼神越发冰冷。

断崖激动地看着寒漠，“寒漠哥哥，看在我立下的赫赫战功的份上，别杀她，她是我的妻啊，她之于我，就如同，苏离之于你一样。”

寒漠怔住了，他险些杀了断崖的挚爱。他最是清楚失去挚爱的痛苦，他怎可对天狗族的有功之臣做出这样的事。寒漠长叹一口气，背对断崖，“别让我再看见她。”

断崖痛苦地低头看了一眼莫子瑟，抱着她消失在寒漠面前。他将莫子瑟带回了房间，在房间设下了禁足的结界。

“你为何这般鲁莽？为何要害太子妃？”断崖气地恨不得掐死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我只想太子将我逐出天狗族。”莫子瑟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可是天不遂人愿，“或者杀了我，我便可以解脱了。”

断崖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想离开我？”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几百年了，我的回答永远不会变。”莫子瑟看都不愿意看断崖一眼，她怕看着他的双眼，她便会动摇。

“好，好，好。”断崖转身的一刹那，强忍住泪水，“等你的法力恢复如初，我便亲自送你离开，此后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你明知我不可能恢复法力了。”她的胸口已经空荡荡很多年了，她尝试了很多办法，始终恢复不了法力，除非她吸食别人的法力，可是她做不到。

“那你便永远留在这里，任我折磨。”断崖说着违心的话，这辈子他不可能再伤害她，此前他做了太多错事，这一次他不会再错了。倘若真放她走，那他才是妖界第一傻瓜。只是她的心结，不知要如何打开。

断崖怀着痛苦又纠结的心情离开了房间，徒留莫子瑟一人在房中惆怅。断潮的谋划当真是靠不住，如今她没走成，死不了，还丢了自由。她怎会如此天真，相信那个男人的妹妹，明明就是一丘之貉。

——

“长姐，她是你的一魂一魄，你一定有办法找到她的，是不是？”寒漠拦住了炙琇的去路。

炙琇摇头，“我没有办法，只是我靠近她的时候会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可我无法在芸芸众生中找出她。”这段时日，寒漠就像疯了一样，不断攻打那些未曾收复的妖族，手段几近残忍，越难攻克的，他越是来劲，顽强抵抗的，统统被灭族了。寒漠每日每夜的远征，不曾停歇一刻，怕是以此来麻痹自己，暂时忘却对苏离的思念。现在一些小的妖族已经闻风丧胆，主动求和。

炙琇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那是她让鸣蛇公子赶制的忘情药，“吃下这个，忘了她吧，妖生很漫长，我不愿见你饱受相思之苦。”

寒漠此刻任然是一身戎装，身上血迹未干，看着是刚从战场回来，又像是要赶去另一个战场。“不，长姐，我一定要找到阿离。”他不可能忘了阿离，他爱了她两世，如此刻骨铭心，如何能说忘就忘。妖生固然漫长，但能遇到让他这般爱的发狂的就只有阿离一人，他不可能放过她。

“等你当上万妖之王，我告诉你如何找她。”炙琇认真地看着寒漠，她确实找不到苏离的转世，但有一个人可以。

寒漠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长姐此话当真。”

“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上一世你帮了我，这一世，你的愿望便由我这个姐姐守护。”炙琇拿出绣帕，轻轻擦掉寒漠脸上的血渍，这些血渍错综混杂，却都不是寒漠的。

“那好。”如今的他重新取回了妖心，并且和火麒麟之心完美融合，功力大增，妖界已经再无敌手。各妖族也已经被他收得差不多了，就差几个顽强的妖族，需费些时日。

阿离，等着我，你说的君临天下，万妖朝拜，我统统都会实现，那时，便不允许你再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