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柔，我好惊喜。”他的嗓音轻柔如夜风低吟，虽然柔和却难掩他的欢喜。

季晓柔的身子一僵，心下暗自后悔自己实在不该这么冲动。

可是看到钱子江这么开心的样子，她又不忍心说自己刚才是一时冲动。

钱子江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两个人的身体因为都湿透了，所以几乎是互相贴在一起，如同没有间隙一般，温热又潮湿。

“晓柔，你……是不是准备放下付梓阑，接受我了？”钱子江的嗓音有些颤抖，他的激动难以掩饰，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等到她的回应。

原本他还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感情会有回应。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却都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所以，他自然要确认一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要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一旦确认，他才能够安心。

季晓柔被他问的心头咯噔一下，一时间觉得难以回答。她刚才根本就是全然的因为感动，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但是却让钱子江误会了。

接受他的感情，放下付梓阑吗？可是这个想法一从她的脑海里冲出来就被她很快地甩了出去。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不可能对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丝毫无动于衷。但是，她对他的心情，几乎都是感动和感激，却绝对不是爱情。这一点，她自己比谁都要更加清楚。

可是，他如果误以为这是爱情，是对他的回应，那才是她最大的残忍。

他是自己心里很重要的一个好友至交，也是她最不想要伤害的一个人。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怔愣着，身子有些僵硬地被他抱着。

钱子江这才意识到了些什么，神色一凝，脸上激动的喜色收敛起来，接着就松开了身子，没有再抱着她。

季晓柔的眼底充满了愧疚和为难，这让钱子江立刻就捕捉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脸上扬起如月辉清霜的淡然一笑，“晓柔，不要有那么多压力，我没有要求你什么。你的心情，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们之间，会是最好的朋友。”

显然，他已经从她的神情里知道了她的回答。对于那个付梓阑，她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下。毕竟，那是她真心爱着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说放弃。

她抬起眼眸，望着他如一池静水般安静平和的俊眸，神色里的愧疚更深了几分。

“子将，对不起，我……”她低低地说着，还没有说完却就被他打断。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什么都没有对不起我。”他依旧笑着，表情自然如初。

可是，纵然如此，季晓柔却根本无法不对他感到抱歉。他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可是却被她伤害，简直觉得自己可恶，一直都在挥霍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

此时她恨死了自己，为什么明明不爱他，还要去和他拥抱，还要吻他，让他狂喜过后又失望？！她真是该死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