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找到了理由,流悦立即去隔壁叫醒熟睡的春桃,把自己手头上的事一一交代好。春桃得知她要去找王爷,早就乐的跟什么似的,以为她终于开窍了,要去千里寻夫,共演一段佳话,反倒是催促她快快启程,麻利的帮流悦打点行装。可是刚走出紫竹院的院门,就看见黑暗中清影背着一个人回来了,急匆匆的向王爷的住所奔去。
流悦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心中霎时间被恐惧充满,她扔下行囊,也飞奔向王爷坐在的院落。流悦瞧见四下无人,便施展开轻功,几个腾挪闪躲便到了拜呈的院门外,院内地上有零星的血迹,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内心狂跳不止,双脚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
“谁!”清影一声轻喝,随即翻转而出,伸手欲擒。待看清是华侧妃后,松了一口气,收势站定。
“华侧妃安好,王爷受伤了,您随我来吧。”说着,清影领着流悦进了房门。
宋医师已经为拜王清理伤口,一道道赤红的刀痕,纵横在拜呈的前胸后背,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已经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原本白皙的身体已经被划分成的零落的一块块。
等清理完伤口,上好金疮药,包扎好,拜王的上半身已经被裹成了一个粽子,一番忙碌之后,众人都已是满头大汗。宋医师伏案快笔写下方子,见华侧妃在此,施礼后便把方子交付于她。
“千万记住,这药需用小火,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待到温热时服下。三个时辰一次,切不可误了时辰。”宋医师反复叮嘱,看样子拜呈伤势颇为沉重。
“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误了时辰。有劳了。”流悦浅浅略施一礼。“清影,王爷平日里有什么信得过的小厮吗,让他赶紧去煎药,煎好之后速速拿来,我就在这里守着。”
“交给我吧,我去安排。”清影接过药方,转身便出了院门。
流悦帮宋医师收拾药箱,犹豫着轻声问道:“敢问宋医师,王爷的伤是否非常严重?”
“哎,王爷在回程的时候遭遇了刺客的埋伏,刺客全军覆没,我们这边也只有清影和王爷两人回来了,其实本是普通的刀伤,以王爷的身体,在沙场上什么阵仗没有见过,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坏就坏在,王爷在赈灾之时,就已经感染风寒,因为细雨不断,王爷还要冒雨和将士们一同抢救灾情。病情慢慢的加重了,等一切都安排妥当,王爷拖着病体还要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城,为皇上的寿宴做准备。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这么折腾啊!”宋医师一边叹息,一边很生气的整理着“这个王爷,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今风寒入体,刀伤又因为没有及时救治而有些化脓感染,现在又高烧不退,情况很是危及啊!”
宋医师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句句都在剜流悦的心,流悦的心千疮百孔,痛彻心扉。
宋医师收拾好了药箱,转身告辞。
流悦轻轻坐在床边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被子的一角都被打湿了。
“拜呈,你这个混蛋,不守信用,欺负了我就想舒舒服服的安安稳稳睡大觉吗?你休想!快点醒来,让我欺负回去!”嘴里一边说着气话,手上一边不停地给拜呈换冰毛巾,为他降温。
而此时的拜王也睡得不是十分安稳,时而皱眉,时而张开嘴似在呼唤着什么人。俊朗的面容皱皱巴巴的,反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流悦用手指细细地摩挲着拜呈的脸,笔直高挺的鼻梁,倔强的挺立着,微张的樱桃小口嘴角微微上翘,上嘴唇有一个小揪揪,可爱的不得了,也性感的无可救药,可惜的是此刻的双唇灰白,毫无血色。紧闭的双眼,浓浓的睫毛微微战栗,好像随时会睁开,并不安稳。粗粗的剑眉,斜飞入鬓,忒的俊俏英朗!沿着拜呈的轮廓,细细描摹,似是要把这这张俊颜刻进心里。流悦此刻明白了,原来,他早已住进了自己的心里,成为了她认定的夫君。
不多时,清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蹒跚地走了进来,还没靠近就已经闻到苦涩的味道。
都怪自己当时满眼都是王爷,忽略了清影身上的伤,看来,他伤的也不轻。
“你也快去找宋医师瞧瞧吧,看你也伤的不轻。别耽误了诊治,速速将身体养好,王爷还要仰仗你呢!药以后由我来煎吧。你吩咐下人把熬药的用具拿到门外吧。”接过那碗伤药,流悦就催促着清影去疗伤,生怕他不去,所以故意说王爷还要用他。
“是,有劳王妃了。清影先行告退。”说完清影慢慢走了出去。
来到床边,看着不省人事的拜王,索性把心一横,端起药碗,喝了半口药汤,眼睛一闭,用嘴喂昏睡中的拜王喝药。反复几次,终于把一晚奇苦无比的药汤饮完,苦的流悦直伸舌头。轻轻低放了一颗腌好的青梅在拜呈嘴里,也给了自己一颗。
流悦本来是靠在床边,后来许是困极了,便在了拜呈的脚边睡着了。天边的第一缕晨曦射进屋内,拜呈缓缓地睁开了眼。环视屋内后,视线最后落在熟睡的流悦脸上,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嘶”拜王刚想抬起手,去够流悦的睡脸,便被疼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