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如此不在乎自己，狠心地抛弃自己，冷血地利用自己，放在谁身上都无法做到淡然处之。

“悦儿，那些人，不值得你伤心难过，他们不配。”拜呈抱着流悦，安慰她道，“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你的。”

拜呈和流悦说话的时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流语正站在那里，他静静地看着两人，看了许久，直到流悦和拜呈二人离开，身影再也消失不见，他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悦娘，终究还是拜呈的。不管自己如何担心她，她最终选择依靠的，依然是拜呈。

而且她依靠拜呈，自己也可以放心。拜呈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就像这一次，自己快马加鞭赶来，却发现拜呈已经为她得到了解药，救了她的性命。拜呈对她，是真的掏心掏肺啊！费劲了力气捉到了翰古国的翎珠公主，拜呈没有威胁翰古国大汗退兵，或是借机提出其他的要求，而是为了流悦，用一个公主换了一个解药回来！由此可见，拜呈对于流悦，是真的爱之深情之切啊！

那自己在这里，岂不是多余吗?

悦娘本来就不愿意见自己，向自己求救应该也是迫不得已，那现在她已经得救了，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与其出现在她面前被她嫌弃，倒不如自己识相地离开，不给她造成烦恼，不在她和拜呈之间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如此想着，流语便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转身离开。

流语上了马，一路上思索着近来发生的一切事情，想起了那天晚上哭着离开的白月昭，流语心里有些不忍，想起白月昭那天晚上对自己说的话，一时间有些自责了起来。

那天他忽然接到悦娘的来信，心中焦急不安，一心想要去翰古国将悦娘救出来，可是白月昭一直在一旁阻拦他，他心烦气躁，对她说了很多狠话，如今想来，自己当时真的是冲动了。

其实白月昭对自己真的是极好。她是白家的千金小姐，放下身段倒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洗手作羹汤。洗衣烧饭买菜整理房间，样样都是亲力亲为。而他虽然是暗流的门主，但是却什么都给不了她。他没有办法给她安逸的生活，反而要让她跟着自己随时处于危险之中。他没有办法给她富裕的生活，她也不嫌弃，毫无怨言地陪在他身边。在他烦恼的时候宽慰他，在他难过的时候安慰他，在他受伤的时候照顾他……她对他的好，真的一言半语说不完。她知道他不爱她，他爱的人是流悦，可她依然选择陪在他身边，用行动来感动他，让他有朝一日接受她，或许可以爱上她。她那么努力，对他那么好，可是他呢?

流语越想越觉得自责，他心里对白月昭很是愧疚。他并不想那样伤害她，可是他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她。他爱流悦，关心的是流悦，在流悦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流悦，其它的什么都装不下！就是他对流悦的这份执着，这份爱，像刀子一般凌迟着白月昭的心，让她心碎，从一开始的绝望到如今的失望！在听到自己那晚那些绝情的话语时，白月昭的心，该是有多疼啊！

流语觉得，当初悦娘和他一刀两断时所说的话是如何凌迟他的心，那么那天晚上，他对白月昭说的话，就是如何凌迟白月昭的心的！他那天晚上的话太混账，太无情，如今想来，他后悔不已！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白月昭已经伤心欲绝，被他气走了，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那天晚上，是不是如果他追出去，白月昭还会消了气跟他回去?可惜他没有。他亲手扼杀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分可能，是他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现在，就算是他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木已成舟，他唯有希望，白月昭离开他后能够找到有缘人，得到真正的幸福，这样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其实话说回来，白月昭离开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她是堂堂的白家大小姐，身份高贵，他根本就配不上她。而且如果她继续跟着他，只能过贫穷且危险的生活，而他一时半会人也放不下流悦，所以白月昭跟着他，还会有很多痛苦，离开他，也是好的选择。

流语叹了一口气，在马上继续前行，他也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地走了多久，此时的他只想趁着现在，好好静一静，等回到了京城，等待他的，还会有很多事。而现在这样的静谧时光，也不复存在了。

就在流语骑着马在路上静静地前行时，忽然，夜晚的凉风里夹杂着阴冷的气息，气氛忽然诡异了起来。夜晚的荒野之外，寂静无人更显得阴森。

流语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他拿出了缠在腰上的软剑，紧紧地握在手中，那剑在夜里闪着寒光，如夺命的修罗，闪烁着的是嗜血的光芒。

“什么人?出来吧。”流语看着周围阴森森的诡异景色，眸光一寒，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