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倾城鱼馆(1 / 1)

小二儿来到拜王府前,下马就往府里跑。门口的侍卫认识他骑来的马,那种名贵的马应该只有宫中才有,绝不是他这种市井小民可以拥有的。他们并没有拦他,怕他是有什么急事前来府中想告,只是派了一个卫士跟在他的后面。这小二唤作高远,却是一个落魄的江湖客,委身于那酒馆做个打杂的差役。整日的头戴帽子,手拿抹布,习惯性地往肩上一甩,弯着腰,吆喝着:“客观,您里边请!”

“拜王爷在哪?”他见那个卫士只跟在身后,并没有引路的意思,“我有急事找拜王爷,快带路!”

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威风的时刻了吧,就这么的对着王府的侍卫吆五喝六。虽然这个时刻难得的威风,但是他也来不及享受了,他是来报信的,事关王妃安危,迟了怕他这个报信的都难逃干系了。

侍卫见他如此着急,心想会有大事发生,便招呼廊道旁的一个卫兵带着他去往王爷的书房,而他自己就快步跑去书房通报。他不敢有半点马虎,在拜王爷手下分毫的差错都会有不的,如果发生轻则杖打,重则回家。

“参见王爷,”小二嘴上说着,却没有跪拜的意思,“在下前来报信。”

“说。”拜呈见他仪表不凡,有看他一身的酒楼小二的打扮,却也猜不出他有什么事相告。

“拜王妃在我倾城酒楼前昏倒。”他率先说出流悦的情况,见拜呈如此担心便如实的说起流悦的事情,“拜王妃刚到倾城鱼馆,就有一个异装女子拳脚相向,不过以小人所见,王妃并未受伤,却不知为何自己晕倒了。还请王爷速速前去。”

影卫听说府上来了个报信的小二儿,怕事情有变就匆匆赶来,以保王爷安全。拜呈听他这么说来不及多想便往倾城鱼馆赶去,前来报信的男子刚要跟着离开,便被影卫一只手搭在肩膀上,招呼侍卫暂且拿下。“不好意思,此事关系重大,你还是现在这里喝喝茶吧。”影卫一边说着,一边去追拜呈。

拜呈刚到府门口,侍从早已经备好了马,拜呈翻身上马就往倾城鱼馆赶去。他再也顾不及道路两旁的百姓了,只顾快马加鞭生怕流悦真出什么事情。影卫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他知道拜呈此时的心情,便在身后保护着,生怕有什么闪失。他知道现在政党之争正盛,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远远地便看见倾城鱼馆前的大街上围满了人,想必是流悦就在里边吧。他来不及让马停下,直直的冲向人群。人群中有人似是听见了马声,慌不择路的四处散着,引起一阵吵闹声。他就在快到人群时,自己从马上跳下,马儿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行动,打了个转,自己跑向倾城鱼馆的马厩旁。

他三两步来到人群旁,百姓见拜王爷过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刚才的吵闹声也没有了,没有人敢触他的眉头。白月昭见拜呈过来,就把流悦扶起来。他接过流悦,手在空中一挥,马儿便走了过来。白月昭刚要开口说流悦的情况,就看见拜呈已经走了,她以为拜呈在生自己带流悦出来的气,刚尴尬的要哭,应为过来向她伸出手。她也来不及多想伸手便翻到了影卫的马上,他俩跟在拜呈的身后,一路往王府跑去。

百姓逐渐散去,倾城鱼馆的老板娘见拜呈回去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街道上只留下翎珠一个人站在那里,她虽然见到流悦出拳便打,却并非要伤害她,只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出出气。她看着拜呈他们离去的背影,以算是安了心,至少知道她是拜王府的人了。

王府里,淳于老太医早就在焦急的等着拜呈他们把流悦带回来了。他老年丧女早就把流悦当成自己的女儿了,当然这件事他谁也没有说——流悦可是王妃,怎是他一介布衣可以高攀的。他本来对生活早已无望了,只是这流悦的出现就像是一盏星火点亮了他的世界。她曾经说自己像她的父亲,多次接他来王府小住,可是她不知道他又何尝不是把她看作自己的女儿呢,只是这句话他不能说,毕竟尊卑有别。

就在他说出流悦怀孕的那一刻,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开心,而现在流悦却无故昏倒了,他担心的是她的余毒未消,要知道这是会危及她的生命的。他不断地在想这个状况怎么告诉她,鸩莲毒素强劲,尤其是对腹中的婴儿更是霸道凌厉,稍有闪失这个孩儿就保不住了。

拜呈抱着流悦闯进这卧房来,见淳于老太医在这里等候,自己便稍稍安下心来。淳于的医术高超,这京都里的太医或许也难出其右,况且他知道淳于一直当流悦为自己的女儿一向疼爱她。他知道淳于心存尊卑有序的成见,不敢太过于表现出对流悦的关爱。

只见流悦双目紧闭,面上已经没了半点血色,双关紧闭,嘴唇都有点微微发紫了,这正是中毒只照。白月昭在一旁说着当时的情况:“当时我跟流悦刚到倾城鱼馆,那个翰古国的公平过来一句话没说,照脸就要流悦,当时流悦怕我吃亏,一把就将我推到一旁自己跟那个公主缠斗在一起。她昏倒时我看的分明,那个公主并没能伤到她分毫,却好似她自己颓然倒下的……”

“好,我已经知道了,”淳于太医打断她的话,起身示意所有人出去,“老夫要对王妃施针了,大家还是回避一下吧。”

影卫听见老人家这么说就开始组织大家往门外走。卧房里,淳于拿出自己的银针,在她周身的大穴上扎上银针,又在药箱里拿出一瓶丹药,他将丹药放在水中,丹药迅速溶解了。他扳着流悦的背,将那一晚药水让她服下。不一会流悦缓缓醒了过来。他从把刚才用来给流悦服药的碗接在她的手指下边,将她手指上扎着的那根金针拔出,一股暗红色的血流入碗中。此时她已经清醒过来,见淳于在她身旁便问了句:“我怎么了?”

淳于不去看她的眼睛只说了句:“还好。”一次逐个将她身上的银针拔出。他起身将卧房的门打开,示意拜呈他们进来。

拜呈见流悦已经醒来了,便算把提着的心放下。想他一向冷酷无情,也只有对她才有这一份的关心。他看见放在一旁的那只碗,里面有着半碗的血水,知道这次流悦又伤的不轻。

“流悦她怎么了?”白月昭率先发问,她早已经忍不住要追问这件事了。当时流悦明明没有受伤却无端昏倒,现在看了她确实伤的不轻,她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妃她……”淳于支支吾吾起来,他不想说出来,他怕自己说出来,流悦接受不了。又转念想到,她知道也好,至少她会更加的主意自己的身体,不再胡闹了,“她是鸩莲余毒复发。”

鸩莲!白月昭知道这个名字,当时正是她给流悦下的毒。可是流悦不是已经吃了解药了吗,况且这已经过去很久了,怎么会又发作呢?“解药不是要已经服下了吗?”

“鸩莲一毒之所以说是剧毒,并不是因为它的毒性有毒么的强劲,而是它从没有解药。”他见大家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便接着说,“所谓的解药不过是压制毒性而已,一旦毒性再次发作便会愈加的猛烈。”

“那当时吃下的解药有什么用!”拜呈听他这么说,着急起来,当时正是他让自己给她吃下那个解药的。

“解药能压制毒性,而潜伏的毒性对人体基本无害,只是会使中毒者身体亏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鸩莲之毒便会慢慢的排出体外。”他看了看流悦,满眼的温情,“谁知王妃先是怀孕,使身体越发的的羸弱,如今她又强行运功,想必是又催发了自己身体里的毒性了。”

拜呈听见他这么说,便俯下身子,不断地抚摸着流悦的头发。他不忍再埋怨她的鲁莽,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她不是嫁给自己就不必这么万事小心,小心背后会有党政争斗的暗刀。

“老太医,我的孩儿怎么样?”她恨死了自己的任性鲁莽,如今她最担心的便是自己腹中的孩儿。她怕因为自己的鲁莽害了自己的孩子,那样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这……”淳于不忍看她的眼睛,“刚才我诊脉发现王妃虽还有两个脉搏,但是另一个脉搏虚微,这孩子不知道能否保住了。”

流悦听他这么说眼睛变得黯淡下来,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宁愿自己一直呆着这府上。拜呈见她这般模样,用手抓紧她的手,他知道现在自己什么都帮不上,但是他会一直支持她走过这阴霾的日子。

“难道就没什么办法吗?”影卫再也忍不住了,也管不得什么尊卑为序了。

“老夫会不时地为王妃清理毒素,现在能做的只有精养身体了。”淳于把那碗毒血收好,起身准备离开,他要抓紧时间去研究这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