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悦大声叫了声:“春桃!”完全没了刚才文良贤淑的模样。春桃听见流悦叫自己便赶忙推门进来,却看见拜呈正揽着流悦的腰作势要亲她。春桃立在门口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抬手挡在自己的眼前说:“王爷请继续,小的听见王妃召唤小人,许是有什么事吩咐。”
拜呈尴尬的搂着流悦,却还是不放开,他倒要看看这流悦还有什么办法,他说:“既然这样,那就听完王妃有什么吩咐后在退下吧。”流悦不想拜呈的脸皮竟然这么厚,竟然一点也不闭着下人,真不知道他那个冷面王爷的称号怎么来的,明明叫‘厚脸王爷’更合适一点。既然他这般不要脸的,也怪不得流悦使出撒手锏了,“春桃,你做的鱼汤甚是好喝,王爷说想要尝一尝,下去给王爷端一碗上来。”
春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终于有人欣赏自己鱼汤的技艺了,乐得她把两手放下就要谢恩,却不成想要看见了王爷紧抱着流悦,脸上倏的烧起了火。她急忙转头,一下抵在了门框上,疼的她龇牙咧嘴的。但是她并没有半点迟疑,生怕王爷改了心意。但是拜呈叫苦不迭,他见春桃要出去,赶紧放开了流悦,说:“春桃你就别忙了,这鱼汤呢,本王下次再喝。只是现在流语在书房等着我议事呢。”王爷说着就整了整衣服,又是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了,看得流悦心里发狠——这家伙变得总是太快了。她没想到的是,拜呈竟然为了脱身要陷师哥于不义。
“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等下留流语在家里吃饭。一定要用上好的鱼汤招呼他呦。”拜呈有完就走出了房门,只留下春桃在那里目送着他离开。春桃开心极了,今天竟然流语大侠也要留下吃自己做的鱼汤,今天是炖鲈鱼呢还是炖鲫鱼呢?突然她眼前一亮想起了,这么多天自己一直不敢做给主子喝得乌狼——这流语怎么说都是大侠,给我试一下乌狼有没有毒无妨吧。这么想着她竟然笑出了声,听得流悦一阵胆寒。
“春桃,你别打那些乌狼的主意!”流悦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哎,自己的师兄,还是要自己疼呀。“随意炖几条鲈鱼也就算了。”她看见春桃一脸的不乐意便骗他说:“师兄最喜欢鲈鱼呢。”春桃听完就蹦跳着往厨房去了。流悦看着春桃的背影在心中不断地忏悔,希望师兄不要怪她。她知道流语最不喜欢吃鱼了,当时自己剩下鱼给流语吃,他都是皱着眉头吃掉的,那表情她至今都急着,就好像,就好像要他呆在猪舍里一样。
她在心中暗骂拜呈不讲江湖道义,竟然出卖师兄。若是师兄看见那鱼必然是难以下咽,这让春桃看见一定会很伤心的,这就是陷他于不义啊。但一想到,春桃得知大家都不喜欢鱼汤之后,自己就可以免受这么,就开始期待着晚宴的到来——为了我后面的幸福,就委屈师哥了,哈,哈哈……
流悦起身时正好瞥见那瓶萍乡散,记得刚才拜呈告诫自己一定要在淳于太医检验以后再喝,免得自己再种了什么毒。她虽然愿意相信师姐,不,沐裳不会害自己,担心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便决定还是小心行事为妙。哎,好好地同门情谊竟然走到了这一步,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呀。
流悦带着萍乡散来到了老太医的药房,只见他正对着一堆草药念念有词:“地黄驱毒,可是怎么跟这些药掺起来功效就没了呢?一定是那里出错了。哎,自己还是老了,再也没有年轻人那活跃的想法了,这根治鸩莲毒的解药什么时候才能配出来呢。”他正要抓取桌上的药,再去实验,正好看见立在门口的流悦。
他看见流悦,开心的走了过去,用那双干枯如柴的手拉起了流悦的手:“孩子,你怎么来了?”话音刚落便感觉失利,就赶忙要跪下。流悦见他作势要跪,用两只手把他往上拉:“老太医,没事的,我就是你的孩子。你救过我那么多次,还要跪我这不是要折煞我吗?”
淳于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拉着流悦进了屋子。只见那屋中挂着一幅字画,那上边写着:“
百草回春争鹤寿,千方着意续松年。
爆竹几声来吉利,药汤一剂保平安。
本草药名居第一,杏林上品补真元。
采百药医疗百病,集千方广济千家。
参术功多回造化,葫芦品贵辩君臣。
除三山五岳病痛,收四海九州精华。
春暖杏林花吐锦,泉流桔井水生香。
春日带云锄芍药,秋风和露采芙蓉。
但愿世间人常寿,不惜架上药生尘。”
读起来郎朗上口,每句又都含有一个草药的名字,想必是药诀吧。流悦找了个地方坐下,其实她是喜欢着药房的,喜欢这里弥漫的草药味道。她拿出了那瓶萍乡散递给老太医。只见淳于老太医接过萍乡散,凑在鼻前一嗅,便问道:“不知,你从哪得来的这萍乡散。”
流悦见那真是萍乡散知道师姐并没有骗自己,竟有点开心。她如实向淳于太医讲述了这瓶药的来历,他表示自己还要看看这瓶药,便去除一点粉末倒在一张宣纸上,自顾自的去研究了。他就是这样研医如痴。流悦也不见怪,自己在这药房里踱着步,看着药柜上放的各种药材。竟然发现了左盘龙,白丁香,夜明砂,鹰屎白,禾多……这些药材,在她所看不多的医书里记载着他们是一些动物的粪便——原来还真的有用他们做药的。正这么想着,她记起来自己曾经吃过那么多的汤药,会不会有这些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