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姑娘把自己的行李在瓦房里安置妥当了,金一秤挽着母亲的手把她给扶在火炕上坐好,摸着手下这干爽爽的被褥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柳翠娥抚着女儿的小脸道:“一秤啊,其实你本不必为娘争这些的,娘在草屋里住了那么多年,其实也习惯了。”
“不是习惯不习惯的事儿。”金一秤细细地抚着母亲的腿道“草房里面湿气太重,咱们住的那个破炕就没干过,年深日久,你这腿疾就越来越重了。
如今搬到这干爽的瓦房里了,我再每日里取着点草药给你熏治着,慢慢的就能治好你的腿疾了。”
柳翠娥象是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一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秤,你几时开始懂得医理了?”
“我……”金一秤一时语结
金一秤正琢磨着该如何给娘解释,突然听到门“当”的一声响,金老大沉着脸进了门,往炕上一坐,恶声恶气地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啊?”
金一秤这才想起来,这正房之前一直是爹和细寡妇住在一起的,之前娘一直是住在草房里,如今进了这正房,晚上就要陪着爹一起睡了。
柳翠娥一脸的尴尬,小声说了句:“孩子他爹,看你,别把孩子们给吓着了……”
金二丫已经过来偷着扯了扯金一秤的袖子,三个小丫头一起出了门。
金一秤回头看了看窗子上的人影,娘在一旁低着头怯怯地坐着,金老大只管低着头吸旱烟,两个人明显没有什么交集。
金老大把一袋烟吸完,柳翠娥也把床理好了,躬着身子说了一声:“孩子他爹,上床歇息吧。”
金老大抬眼看了她一眼,油灯映着柳翠娥那张虽则腊黄却也清秀的脸,心里头却是愈发地不舒服起来。
抬手将抽完的烟袋锅子往鞋底上用力磕了几下,披衣出门,折身进了细寡妇的房。
金一秤躲在黑影里,满脸不解:“爹这是啥意思啊?咱娘进了正房他就要走?这是故意叫咱娘难看的是不是?”
大丫过来扯了金一秤的手:“小妹,咱们早点洗洗睡吧,明儿个还要干活儿呢。”
金一秤冲着窗子上娘的影子又多看了两眼,这才随着两个姐姐一起回了小草房。
以往每天晚上还有自己和两个姐姐一起陪着娘,如今自己帮娘争取到了住堂屋的权利,她反倒只能自己睡了。
娘这么端庄美丽,为什么爹就不肯珍惜她呢?真的仅仅是因为她连生了三个女儿的原因吗?
金一秤叹了一口气,在被里躺舒服了,小声问:“大姐二姐,问你们个事儿。咱娘为啥嫁了咱爹啊?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