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走到他面前仰着脸狠狠地削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被几个汉子死死按住的青檀,冷着声音道:“我现在有足够的把握证明,徐小翠并无身孕,你们的确是冤枉人了!”
青檀抬眼看了看她,眉梢微微一挑,还是闭着嘴不开口。
金一秤又走回徐小翠身边,冲着她的两位婶娘道:“徐小翠的肚子大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而是因为她肚子里长了一个很大的瘤子,瘤子压迫到胃部,导致她出现呕吐,这和有了身孕的情形有点象,但是决然不是有了身孕。”
徐小翠的婶娘撇着嘴角将金一秤从头打脚打量了一番,一脸刻薄地道:“哼,你这个小丫头,你才多大啊?就能知道这女人生孩子的事儿?别在这里瞎扯巴了,该上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金一秤没开口,周大勇先就不满意了,大声道:“喂,你这婆子咋说话的?人家金一秤可是得了观音大士点化的人,是这个村儿里医术最好的了,你敢叫她上一边呆着?”
半大小伙子生得眉眼周正人高马大,这一声吼也极有气势,那马脸婆子当场就不敢再开口了。
金一秤又道:“里正大伯,各位长辈,我金一秤不说瞎话,你们要是不信,只管请个郎中来给徐小翠好好诊一诊脉就是,我敢保证,她绝然不是怀有身孕,真的是在肚子里长了个瘤子。”
里正和周围的长辈们低声嘀咕了几句,若是往常金一秤哪怕说得再多,别人也把她当成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胡扯,可是前几日亲眼看到她治住了那神婆母子,又当众说是受观音大士指点的话来,这些人哪一个也不敢轻看了她,里正把手一摆,叫一个小个子跑快点去请郎中先生去。
不一会儿,只见村儿里,唯一的一个郎中背着个药箱走进门来,向着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蹲在徐小翠旁边给她仔细地诊起脉来。
金一秤松一口气,抬眼向着青檀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已经把那件僧袍斜披在肩上,人还被几个人按着不能走,所以干脆在原地一坐,一脸淡漠地看着郎中给徐小翠诊脉,还是一副超然事外,一切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那老郎中低着头,很认真地给徐小翠诊了半晌的脉,这才抬起头来慢声说道:“唔,这个女子她……的确是有了身孕的。”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哗然。
来庆又一下子跳起来,大声道:“嘿,瞧瞧我说啥?这个徐小翠她就是个下流的货,她就是和这个小和尚有了私情的,你这小丫头再怎么偏袒她也没有用!
嘿,里正大人,现在这事儿可就不是明摆着了吗?咱们就狠狠地罚了这一对狗男女,将这女的沉塘,把那男的先打二百荆条,再扔到疯牛圈里去!”
金一秤实在没有想到,这十里八乡唯一的一个郎中竟然是个庸医,登时急了:“郎中老先生,您再仔细诊诊!这名女子绝然没有身孕!她真的是在肚子里长了个瘤子!”
老郎中抬起昏花老眼冲着金一秤打量了一下,满脸不悦:“哟,你不就是前阵子去我店里卖蛇胆的那个小丫头吗?你今年才多大?就敢和老夫我讨论把脉的事儿?老夫我给别人治病的时侯,怕是还没你呢。
别以为自己会了几个偏方子就当自己懂医术了,这手上的感觉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
但凡女子有了身孕,体内阴分太过,脉道允盈,经气外束,出现滑利,便是有了身孕的症兆,你还和老夫说她不是有了身孕?”
金一秤起了急,大声道:“但凡出现滑脉也未必就是有了身孕的症兆啊,若是有了水湿气滞形成肿瘤也会有滑脉产生,若是妊娠,女子肚子上的隆起会是在下腹,而她却是在中腹,这明显就不对啊!”
身边的人哪里肯听她的话,早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她一个小黄毛丫头能懂啥啊?怕是私下里与这徐小翠交好,这才故意想法儿偏袒她的吧?”
“可不是,人家黄老郎中在这村儿里行医多少年了?说到诊脉那肯定比这个黄毛丫头要强得多啊?”
“就是,她自己说她得了观音大士指点,就真是得了观音大士指点的了?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嘴里哪儿能有实话?也敢到老郎中面前来充大拿?真是的。”
那个徐小翠的亲婶听到周围的人这么议论,立马把马脸一扯,也大声道:“切,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想来充大拿了,一心想要替这个骚-货打马虎眼儿,你当我们这儿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你当我们这一个村里的人都由着你糊弄啊?”
金一秤看见她那副嘴角只感觉到一阵恶心,这种为了图点房子图点地,恨不得把亲戚赶到火坑里被烧得灰都不剩,除了无耻真是没有别的话好来形容这种女人了。
徐小翠抬眼看向金一秤,嘴角噙着一丝苦笑:“小姑娘,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你看看,这周围的每个人都想叫我死,我哪里就能躲得过……”
金一秤低头看她:“徐小翠,我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与男人有过苟且?”
徐小翠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与任何人做过不伦之事。”
金一秤上前一把握了她的手:“好,徐小翠,那么你敢不敢自证清白?”
徐小翠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傻怔怔地没有开口。
金一秤压低声音道:“小翠儿,我有办法还你个清白,但是这个办法有点危险,而且过程也很痛苦,若是你撑得住的话,我可以还你个清白,可若是你根本撑不住的话,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