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对一切都看得极淡,哪怕看懂了她们眸中的各色情怀,也只作无视,为何在适才那一瞬,却离奇地想起金一秤了。
那个丫头可才十二岁呢,牙都还没长齐。
魔障了,当真是魔障了,许是这几天晚上经常昏沉着瞌睡,把脑子给睡坏了。
这么想着,青檀便自嘲地一笑,又把那杯子奉到唇边满饮了一口。
香茗刚入了喉,偏又一口被呛了出来。
因为他正巧看到窗口外面的大街上,一个小人正在招呼着一辆驴车停下,伸着脖子与那赶车的人讨价还价,十文八文的与人扯不清楚,唾沫星子都能直溅到对方脸上。
偏就巧了,她金一秤怎么刚好在这里?
青檀皱着眉放下手里的杯子,再次觉得自己是真的魔障了,适才那一瞬间的心动竟然是因为想起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当真是病得不轻!
金一秤引着驴车回到小饭铺子的时侯,看到娘正站在饭铺前的烟摊前面看烟丝。
“这位大娘,您可真识货,这些烟丝是滇南出的,特地用红糖炒过,晒干切丝之后又洒了麻水,这成色可是好得很呢,您转遍了一个小镇,也只有我家有这样的货了。”卖货的伙计把那烟丝吹得天花乱坠。
柳翠娥想了半晌,最后狠狠心把金一秤给自己的零花钱全都给取出来,给金老大买了二两烟丝带上。
金一秤特地带娘出来这趟,娘没给自己买多少东西,倒是给家里的人个个都买了,不止是大宝小宝,就连细寡妇和金石头也每人给他们捎了些小物件儿,除了那个麻小红。
眼看东西买得差不多了,娘两个上了车,拉着赶集买回来的东西,高高兴兴地往家走。
家里面,金大丫陪着周云奎上地里干活去了,金二丫守着那一炕头的灵芝舍不得离开半步,这些东西一长成,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听小妹说了,这一回已经和收的人签了字据,价格比上回的还要再高上三倍不止呢。
想想看,这一回的收成要比上回强一倍,这价格又翻上的三倍,只要东西一卖出去,那可就是……
金二丫掰着手指头半天算不出个数儿来,乡下丫头全都不识字,更别说识数了,反反复复算不清楚,金二丫也就不算了,反正知道这些东西值好多好多钱就是了。
金二丫给灵芝草们浇完了水,把那草屋子的门给关好,又从外面给锁紧了,这才提着水桶去忙别的。
她前脚刚走,就从一旁的角落里闪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