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被那些官差带走了,金石头也被人给拎着一起押着走远,麻小红那个机灵的,趁着那些官爷不注意把金石头一甩,撒腿就跑了。
等到他们那些人走远,众人这才围到金老大面前问道:“金家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好好的,这些官爷带走金一秤干啥?这丫头又干啥犯王法的事儿了?”
金老大皱着眉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金二丫一边抹眼泪,一边大声道:“俺家小妹啥也没干,是那些官老爷抓错人了,俺家小妹本本份份地在家里种点东西,他们就要来抓她,简直没有天理。”
“小丫头还是不懂事啊,这污蔑官府的话也是可以乱说的?”黄郎中拈着胡子就是一声叹:“如今这人证物证俱在,她金一秤利用旁门左道,私自在家里制售假灵芝,这个罪名已经是定死的了,你这丫头要是再敢胡说,扯什么没有天理王法,怕是你和你的家人也要一并受责了哟。”
金老大心里怯,把金二丫的袖子一扯:“走,回家去,莫在这里乱说话了。”
金一秤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按照常理说,野生的灵芝是灵芝,自己种的灵芝也是灵芝,论到哪儿也算不得是做假,可是她忘了,如今可是古代,在所有人眼睛里,这灵芝草就是仙药,得是得了天灵地气,仙人点化后方能成形的产物,你自己弄出一炕头来,你说你不是做假是什么?
刚好她点儿也背,省城里前阵子来了一群假道士,四处兜售假药仙丹,阴差阳错的卖给了府台大人的丈母娘,老太太许是一心想要成仙得道,被那帮骗子们一吹,拿着一堆假药当饭吃,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个儿给吃死了。
于是乎,府台大人大发雷霆,责令各地方官府通缉这些做假药卖假药的贩子们,一定要抓出几个要犯来,杀一儆百。
那些卖假药的道士们全都是多年行走江湖的人精,不等动静出来,先一步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哪儿还能找得到他们去?
真凶走了,底下的人正着急着没办法交差,可巧的金一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抓着了,那不就刚好能拿来顶缸了吗?
县令大人得到属下送来的消息,说是底下人举报的那个制贩假药的已经被抓住了,竟然是个只有十一二岁的黄毛丫头。
县令大人心下诧异,吩咐了手下带着金一秤先在城外住一宿,第二天白天再大张旗鼓地押着金一秤进城,着意叫所有人都看看,别的地方官到现在连个骗子的人毛儿也没有抓到,县尊老爷我一出手可就拿住了一个吧?
消息传到黑沟子村,先就叫黄郎中乐得眼睛都找不着了,买足了好酒好菜来庆祝。
黄郎中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连声笑道:“还是我这儿子是个有能耐的,消息灵通,脑子也活,爹前阵子叫金一秤那个死黄毛丫头给抢尽了生意,又在背地里给损了个没脸,一直窝着一口气,正想不通该拿她怎么办呢,没成想你这一回来就给爹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哈哈,该她金一秤就遭这一场大难!
我之前一听到麻小红那个傻娘们说金一秤那丫头去城里卖了什么好东西赚的大钱,又在那草屋里弄了一炕头红红的象是小伞一样的东西,我就明白了,这个丫头怕是就是在做假的灵芝草卖呢,果不其然吧,当场就叫抓了个正着!”
黄郎中抿了口酒,一脸恶毒地笑。
黄大郎给爹倒满了酒,自己也咬着牙笑得开心:“哈,爹,这个事儿也该着咱们爷两个发上一笔小横财。我都没有想到那个大老板钱千会找到我来打听,问咱们村里没有有这个叫金一秤的,还特地给我指点着这个丫头不简单,叫咱们着情着意地多看着她点,说不定她真能和官府苦寻制售假药的人有关。
原本这个事儿我是不想管的,没想到回来找你一问,这丫头竟然敢把您给得罪了?
一个村儿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连抢老前辈生意的事儿都做得出来,断然不是个好货!
咱们啊,就该挣了这个钱,再出了这口气!把她金一秤往官府一卖,咱们爷两个从钱老板上得上一份赏银,再叫这个死丫头好好地长上一回记性,叫她没事儿乱得罪人,哼!”
黄郎中摇着脑袋笑得一脸得意:“她金一秤再聪明,把这事儿瞒得再严,也当不住她那个便宜大哥金石头是个糊涂的,咱们只要借着他的手,把这件事给撞破了,及时叫官府的人来捉了她,嘿嘿,人证物证一并拿了去,这小丫头片子的后半辈子,她可就在牢里过吧,哈哈哈哈!”
父子两个眼看着自己的阴谋得了逞,那是心情好得没了办儿,相对而坐笑得见牙不见眼。
金一秤被抓走了,金石头也被带走了,一开始是当作共犯给带走的,可是金石头一路走一路号,说自己啥事儿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她金一秤一个人搞出来的。
押解的人感觉这个货怂得没个人样儿,远没有那个小黄毛丫头大气沉稳,想来就他这副破胆儿,也当不了主犯,便在半路上改口说,叫他到了官府当个人证去,不拿他当共犯去审。
金石头一听这话,这才算是把自己吊在嗓子眼儿里的心下来了,口口声声说自己这个三妹妹不是个东西,不知道在那个小草房里面鼓捣多久了,前阵子还突然得了不少的钱,想来她干这卖假药的事儿不是一回两回了,一会儿只要到了官府,自己铁定要做个有力的证人,把这个死丫头干的坏事全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