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千继续道:“要说炕头上能种出药效极好的灵芝草来,莫说是县太爷一个人不相信,哪怕是说给谁,谁也不信。
因为古往今来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只有你一个人做,一个人说,哪一个会来信你?但是……如果这个事情,有人也一样做出来了,那么县太爷,是否就相信了呢?”
金一秤挠了挠头顶,有点没听明白:“钱老板的意思是……”
钱千道:“我的意思非常简单,你我二人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是诚心诚意想交金姑娘这个朋友的,此时您落了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种植灵芝的手段告诉我,我一回去就依样试验一下,若是能和你一样在炕上种出灵芝来,那我便亲自拿到县太爷那里,当面叫他验看。
用以证明,这灵芝仙草也是可以由常人种出来的,而且这药力我是亲自实验过的,一点也不比野生采集的更差,所以说,金姑娘做假药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成立的。”
金一秤低头想了一下,问道:“您这么说,县太爷他会信你的吗?”
钱千咧嘴一笑:“姑娘,我既然给你说了这个话,那定然不是我一个人来作证,某虽不才,但是在这县城的药行里行走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
到时侯,只要我种植的灵芝仙草一拿出来,再拉出药行内的几位朋友一起作证,证明这些灵芝草的药效药力与野生的完全相同,到了那个时侯,人证物证俱在,姑娘您的冤情,不也就大白于天下了吗?”
金一秤皱了皱眉:“可是这样一来,县太爷的面子可就不好看了啊,他那捷报已经送上去了,如今我又顺利翻了案,他可如何向上面交差呢?”
钱千翘唇一笑:“金姑娘岁数小,有的事儿自然是看不明白的,县太爷如今要的虽然是政绩,可是他刚到鄙县,怎可不先妄顾一下本地人情?我常在这生意场上行走着,在本地那也是有不少朋友的,众人一起坐上一坐,喝上两杯,彼此的面子一说开,县太爷哪怕是再想要政绩,他也不能信口雌黄,硬要将好人定罪啊,是不是?”
金一秤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对,钱老板的话很有道理。那这样吧,我把如何种植灵芝的方法写给你,你回去就马上试验一下,不过时间一定要抓紧,万一过几天气侯变冷,灵芝就不容易冒出来,时间一久,我这个冤情可就背上身了啊。”
“一定一定。”钱千一招手从门外唤上个人来,将笔墨一起奉到金一秤的面前来:“只要姑娘把这种植灵芝的办法教给我,我立马就回去试验,只要灵芝冒了头,我第一时间就来给姑娘你翻案。”
金一秤低头写字头也不抬:“钱老板果然是个好人,上回我要的那套刀具还没给您钱呢,又叫官府的人把那套刀也当成赃物一起给收回来了,我如今又下了狱,更没有办法还您那套刀具的钱了。”
钱千盯着金一秤写的每一个字盯得不挪眼睛,嘴里却道:“姑娘又客气了不是?我早就说过那套刀具就是给您的见面礼,哪里还能要钱?”
金一秤三下两下把那张纸写满,双手递到钱千手里:“钱老板,我能不能顺利出去,全要拜托你了。”
钱千将那张纸贴身收好,双手抱拳:“请金姑娘坐等我的消息,定然不负重托。”话一说完,一溜小步迈得飞快,转眼出了牢房的门。
周大勇陪着青檀喝了一天的茶,强灌得肚子里全是水,一走路就“咣咣”直响。
直到天色黑下来,周大勇再也坐不住了:“青檀,一整天了,咱们是在等什么呢?要不然这会儿我们就到牢房里面去,哪怕是能先见上一秤一面也好啊。”
“那你知道牢房在什么地方吧?咱们要怎么样才能进得去?”
“我……”周大勇又开始抬手挠后脑勺。
青檀盯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人,慢悠悠地道:“坐了一整天,等的就是这个时辰。大白天的我们怕是不好进那牢房里面,到了晚上,趁人不备,指不定给那看牢房的几两银子就能进去了呢?”
拿手冲着县衙后面一指:“从最后面那道门进去,怕就是牢房了,我今儿个看见人有捉了个毛贼审也没审就给送进去了。金一秤那丫头的案子眼前还没定,怕是也是先关在那儿了。”
周大勇听得眼前一亮,面前这个闷葫芦一整天了不吭声,原来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点主意也没有呢,结果人家偏是个有心的,不动声色竟然把关金一秤的地方给摸了个大概。
果不出青檀所料,待到天色黑透,两个人到那牢门边一打听,金一秤那个丫头就关在里面,周大勇使了点银两轻松地进了狱号里面。
金一秤正在靠着牢门发呆,突然听到看门的婆子说又有人来找自己。
金一秤暗想着,不会是钱千那个老狐狸这么快就又找回来了吧?正打量着如何再说个谎话把他给稳住,抬眼看清了进来的人却是着然吃了一惊。
“大勇,你怎么来了?”
周大勇看见一身狼狈的金一秤,当即心痛得心头一抽,快步走上前去,隔着牢门一把握住金一秤的手:“一秤,你……你怎么样了?这里的人难为你了吗?”
金一秤冲着周大勇苦笑:“不用问,这一回肯定又是你偷了家里的钱跑出来找我的吧?你啊,就是不叫你家里人省心。我这边没啥事儿,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晚一些又叫你娘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