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叫村儿里那些憋着想要看大戏的七姑六婆全都傻了眼,上回张兰草只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个风声就那么要死要活的,怎么一转眼儿就这么一脸坦然说和离就和离了?连一滴眼泪都没流?一声冤也不喊?
难不成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人彻底傻了?
反正眼前村里面七嘴八舌说什么的人都有,可是过不了多久她们也都不再提了,因为张兰草看上去真没事儿,人家就是平平和和地离了老金家,拿着那十两银子,直接在山脚底下买了一处小宅子并二亩地,扎准了架势就打算下半辈子自己过了。
唯一烦闷的就是那乡野间的闲汉无赖们,听说她现在和离了自己一个人过,一个个暗地里就动了点心思,晚上,喝了几口酒,就到她家门前来回转悠着满口胡话,就想点她个便宜。
刚开始张兰草装着没听见也就不理他们,后来那些人倒是登鼻子上脸,天天晚上都来闹。
张兰草逼得没办法,想着要去里正那里告这些人一状,叫里正给自己主持个公道。
没成想这天晚上,张兰草已经睡下来,突然听着外面乱哄哄的一阵子喊,象是有人大笑着说荤话,张兰草想着又是那些无赖来了,赶快起来把门窗都给插紧了,抱着膝盖在屋子里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几声闷响,接下来就是那几个闲汉鬼哭狼号地大叫着爷爷饶命,爷爷不要再打了,之后就落荒而逃了。
张兰草不敢开门,隔了一会儿,听到金老大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兰草,你咋样?没事儿吧?那些人吓着你没有?”
张兰草这颗心这才算是放下来,隔着门答道:“大哥,放心吧,我没事儿。”
金老大又交待了几句叫她把门窗都插好这才回去了,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人来缠张兰草。
眼看着张兰草的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金一秤正式上门来拜访:“三婶娘,你愿意接受我的聘用,跟我一起做生意不?”
张兰草看着她笑:“小丫头片子,有啥事儿,你就直接说吧。”
金一秤道:“还是上回和你说的事儿,我先把这三吊钱付给你,麻烦你帮我种点东西。”
张兰草道:“一秤,我知道你这个孩子心眼儿好,怕你三婶娘我离了老金家会没活路,这才许下我三两银子,可是你三婶娘我也是个有骨气的人,不干那占人便宜手短的事儿,更何况,你三叔还给了我十来两银子呢,眼前我还有这二亩好地,想必将来咋着也饿不死,你就别操心了。”
金一秤赶快摆手:“不是的三婶娘,我是真的有心想聘用你来帮我种东西的,诚心诚意,我啊,是想请你帮我种人参……”
“啥?”张兰草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这孩子可是魔障了?咋就睁着大眼说胡话哩?那东西也是能在平地里种出来的?”
金一秤笑了:“那东西在平地上是种不了,得到山里种,所以我才找着您呢,一来,您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二来您也真是能吃苦,山里那地方好长时间不见人,平日里吃的也简单,这样的苦您能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