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好,一心就图着那么点吃喝和银钱,身上有多大能耐自己不知道啊?今儿个是我这三儿媳和我的宝贝金孙没事儿,若是有一点事儿,看我怎么和她算帐。”
柳翠娥上前一把握了金一秤的手连声道:“三丫头,看看你这一脸汗,你姐这会儿她怎么样了?”
金一秤道:“放心吧,娘,姐姐这一会儿挺好的,晚一会儿你身上用烧酒消完了毒也可以进去看看她。小家伙也很好,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呢。”
周家老太太走过来一把拉了金一秤的手,连道:“亲家丫头哟,说到底这回还是幸亏有你,适才你进去的时侯,我听了那个婆子的话,还怨了你几句。可是到最后还是托着你救了我家宝贝孙子一命哟。我说一秤丫头,你可真是我们周家的大恩人啊,老太太我郑重地谢谢你了。”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就要往地上跪着行礼。
柳翠娥赶快一把扯住她,连声道:“啊哟,亲家母您可使不得,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哪受得起您的大礼啊。”
金一秤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周家奶奶,我问您一句话,我云奎哥前两个妻子要生孩子的时侯也是请的这个婆子吗?”
周家老太太道:“你云奎哥的前两个女人是请的是这个稳婆子的娘,现如今她娘岁数大了,我就请的她来,没想到她竟然会是个这般不着调的。”
金一秤苦笑道:“亲家奶奶,其实她娘也是个一样不着调的,适才进了产房看到她怎么给我大姐接生,我才算是明白云奎哥那两个妻子怎么会刚生完孩子之后没两年就全都死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全都一惊,周家大嫂连声道:“亲家小妹,你这话怎么讲啊?”
金一秤道:“这个婆子口口声声说她娘这辈子亲手接生过多少孩子,却从来没有提过经过她们的手死去的产妇有多少个。
乡下的产妇命不值钱,大多数人家一出事都说要保孩子不保大人,所以在生产的时侯,他们就用力地折磨产妇的肚子,只想叫孩子顺利出生,完全不管产妇的死活。
想来当初玉姐和平哥的娘在生他们的时侯也遇到了和我姐同样的情况,稳婆拼命折腾她们的肚子,把胎儿强行挤出腹腔,产妇的子宫因此造成产重脱垂又没有及时复位,所以孩子一生下来,她们也留下了严重的后疾,活不过几年,人就不行了。大姐夫白背了这个克妻的名声这么多年,其实全是怪这些乡下稳婆子接生的手法不当。”
看着众人似懂非懂的眼神,金一秤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些乡下地方自古就是由这些野蛮的稳婆子们来接生的,她们的所谓手艺完全没有医学根据,却个个都贪图着产妇家里给的那些银钱米面,全都拍着胸脯夸大自己的能耐。
为了证明自己的“手艺”,她们常常会在产房里弄出更大的动静来,拼命地折腾产妇,造成自己很辛苦的假象,只是为了让产妇家里看到自己的“辛苦”,多给自己打赏,产妇的死活她们才不管呢。
老周家是这周家屯里的富户,向来出得起银钱,请得起最好的稳婆。
这些稳婆们为了表现自己的劳动付出值得对方给的价钱,就更加卖力地在产房里面折腾,周云奎前面那两个女人其实都是被这些产婆们给折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