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二叔四叔,刚才我的话,你们可曾听清楚了?我说的是把我们家的地交给合适的人去种,我可没说叫你去种啊。
唉,二叔四叔,你们先别着急着说话。听我仔细给你们分析分析,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合适不合适。
我适才来的时侯,又到老宅子转了一圈,还和周围的人仔细打听了一下。
当年爷爷留下来的地不过是二十来亩,我爹分家分出来的时侯,奶奶心痛他,就给他分了七亩半,余下的十二亩半是留给老宅子的,三叔这么多年不在家,那些地一直是由你和我四叔经营,可有此事吗?”
金老二点了点头:“是啊,可是这个事儿关今个这事儿啥关系啊?”
金一秤抬了抬手:“二叔您听我继续往下说。我爹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可他还真是个合格的庄稼汉,平日里把种庄稼当成了自己的第一生命,一心扑到地里经营那些庄稼收成,把那几亩地给伺弄得一天比一天好。为了多置几亩地,还逼着我们一家人还全都省吃俭用的。
前几年我们娘几个过的那日子,我也就不提了。
就这样我爹忙的时侯去种地,闲的时侯就去给人家干木工活,自己连口烟也舍不得抽,就在地头上卷巴烟草叶子抽,把那张脸都给熏黑了,手里有点钱全都拿去置地买地了,硬是把我们家的地从七亩半置备到了十六亩良田,还带两亩水田还有前年刚开的那一亩半劣田。
现在请问二叔您一句,老宅子那十二亩半地现在是多少?好象还是十二亩半吧?就这份把式,请问你们两家人适合种地吗?”
局面似乎一下子就被扳过来了,里正悬在空中正要往乡契上签约的手也堪堪地放了下来,把眼睛看向金老二和金老四。
金老二的脸红了红:“我们哥儿几个再不会种,怕是也会比你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啥?”
“非也非也!”金一秤慢悠悠地一摆手:“你们比我强,可是有人比你们强,我们这些地不会种,可是我们会交给会种的人啊,我们凭什么交给你们?
我说二叔四叔,闲着没事儿啊,您二位还是多管管自己家那几亩地上的事儿吧。
把自己的地给经营妥当了比啥都强,这会儿强挣着把我们家的地给弄走了,你们也未必种得好,反倒叫乡里乡亲的人笑话说你们贪多了嚼不烂,自己家的地都捋不齐还去惦记侄女家的地,这事儿传出去,那名声也不好听啊。”
一番话,堵得金老二和金老四全都没有了脾气,王金枝横空出世,指着金一秤的鼻子就开始骂:“三丫头,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这会儿是大人在说话,你一个乳臭没干的黄毛丫头来插个啥话?还不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金一秤拿着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皱着眉头冲着金老二道:“二叔啊,没事儿多管管我二婶那张嘴吧,迎风都能臭死人。
正面话反面话可都叫她给说尽了,老大个人了,早十几年就满十八了吧?她可是个成年人,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话负责任。
刚才一进门,连声说我有见识,有眼界,我们家的事儿我也作得了主,我也说得上话,这咋一转眼就全变了哩?我又成个黄毛丫头说不得了。
唉,二叔,二婶这毛病要是不改,将来传出去,人家可就说我们老金家的人车轱辘嘴,反过来倒过去的瞎说,说的话连个屁都不顶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