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道:“高就我可谈不上,就是种种地,练练功呗。”
金香兰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心中暗道:亏得李教头这么抬举这位梁师兄,原来他就是一种地的啊?
这么想着,脸上就冷了几分,转脸往李教头碗里又是加菜又是劝酒,倒是看也不多看大师兄一眼了。
大师兄坐了一会儿,渐自觉出点味儿来,便自起身告了个罪:“师弟啊,师兄我不胜酒力,先回去歇着了,你与金姑娘慢饮。”
话一说完,径自离了席。
金香兰一看他走远,心头大喜,折身进了厨房,将那瓶小酒摸出来给李教头斟满了,柔声敬道:“李大哥,来,我敬你一杯。”
李教头接了那杯酒,满饮下去,冲着金香兰一笑:“金姑娘,今天辛苦你了,亲自下厨,帮我款待我师兄,我真是得谢谢你。”
金香兰一脸春风地冲着李教头的肩膀上就拍了一下:“啊哟,李大哥,瞧你还跟我客气上了。唉,李大哥,这里也没有外人,妹子我冒昧地问你一句啊,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李教头:“有啊,我想继续练功。”
“哦,呵呵,男人嘛,功还是要练的,可是别的事儿上你也得考虑啊,比如说这个姻缘上……您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呢?”
桂花酒绵绵软软地入喉,到了肚子里却慰贴了五脏六腑四肢百颏,李教头抬眼看了金香兰那张姹紫嫣红的脸,突然耳根一红:“这……不太好说吧。”
看到李教头这么一个身高丈二的壮汉突然露出这么个羞怯的表情,金香兰瞬时潘金莲上身,将身子冲着他的方向柔柔一偎,故意轻声调笑道:“李教头,果真没有吗?我怎么适才听说,你心里头有一个呢。”
适才听说?李教头一愕,下意识地往师兄歇着的房门上看了一眼,轻声问道:“是谁说的?”
金香兰笑得花枝乱颤:“李大哥,你莫管是谁说的,只说有没有这事儿吧?”
李教头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杯子又饮了两口,一股子酒劲儿上了头,倒使得眼前的景物明亮了不少,心里也陡然轻松了不少,悠然叹了口气,又问:“妹子,他适才还与你说什么了?”
金香兰盯着他的脸看:“莫管他说什么了,你只说你心里是不是有着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与我相比,又如何?”
李教头不说话,默默地低头苦笑,心中暗道:“若他是你这副模样,我又何必这般愁苦。”
男人幽深的眸子望向师兄宿着的那间房,目光渐自迷离,有的事情终是不得己的啊,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金姑娘,那人与你是不能比的!”
这就是说我比别的女人强出许多喽?
金香兰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得意忘形来形容了,小手一抬又将李教头面的杯子斟满,亲自凑到他的唇边:“李大哥,你瞧你,人家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好嘛?来,咱们再喝上一杯。”
李教头凑在她的手心满饮了那一杯酒,旧时的记忆陡然浮上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