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断翅》。
茭白忽地想到了什么,眼睛四处瞄。戚以潦会在“缔夜”的房间里按一堆监控,他的老友没准也有他那种神经病作风。
茭白没找到监控,他又擦擦耳朵,刚才不是他主动的,就算他这儿真装了监控,沈老狗也怪不到他头上。
一两个小时后,姜焉敲响了茭白的房门,他的长发被银色发箍捞在后面,脸上有墨水印,嘴角也有。他就以那鬼样子,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英语怎么样?”
茭白不想回,但架不住姜焉直勾勾的视线,他保守道:“一般。”
“那不行啊。”姜焉把放在后面的手拿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他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茭白床边的地上。
全是英文原版书籍。
“我就是靠这些提高英语水平的,我离开西城的时候本想扔了,想想还是寄到了南城,觉得说不定以后能送给哪个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姜焉蹲在一大堆书籍旁,仰着头对茭白飞吻,“为了感谢你为我提供灵感让我写完曲子,这些都送你了。”
茭白一脸绝情:“谢谢,我不需要。”
“现在不需要,不代表永远不需要,多学点东西不是坏处。”姜焉眉眼飞扬,“你高三吧,明年就高考了,可以提高英文的量跟词汇量啊,好处多多。”
茭白无语,姜焉不会无缘无故送他原版书籍,难不成沈寄喜欢英文说得好的?
不对啊,他对床伴的要求不是漂亮加骚就可以了吗?
还有个问题,
茭白不动声色:“你怎么知道我高三?”
“昨晚沈先生接到了他儿子的电话。”姜焉撩了撩头发,“被装昏迷的我偷听到了。”
茭白的嘴一抽:“装昏迷是你的拿手绝活?”
“只有那样才能中场休息,那可比喝十瓶红牛带来的效果都要好。”姜焉亲昵地拍拍茭白的手背,像一个传授经验的前辈,“一般情况下,一晚上最好是装两次,不能少于那个次数。否则会累到顾不上做面部表情,丑到金主,但次数也不能多,多了会让金主不尽兴,记住了吗我的亲爱的。”
茭白一把甩开,滚蛋!
姜焉眼底的揶揄隐下去:“你不问我偷听到了什么?”
茭白反问:“你敢说?”
“不敢。”姜焉站起来,弯腰贴近茭白,他就着这个如同跟情人缠绵的距离打量了会,轻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个蔫坏的人,你会出卖我的。”
茭白:“……”
姜焉没有拿出证据让他的说法更有说服力,似乎并不在乎,他嗅嗅床上人衣服里的药味儿:“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缔夜’的包间,你坐在沈先生身边,脖子上套着根无形的绳子,凌晨我在沈先生的房里看到你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在扯绳子,你想扯掉的急迫心情……”
“一个活法活够了,就想换一个。”茭白漫不经心地解答。
姜焉不是他的好友,不涉及活跃度,他不需要为他们的接触制定什么计划。
他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就打打嘴炮。不是交心的那种。
茭白突然好奇一件事:“他平时有让你跪地上给他脱鞋,穿鞋吗?”
姜焉戳茭白凸起来的锁骨:“那是狗,我是情人。”
茭白无言以对。
“现在的你已经脱离狗籍了。”姜焉的手往他衣领里溜。
茭白抓住那只发骚的手往外一扯,呵呵两声:“那我升职了啊。”
姜焉一愣,随机大笑,他笑起来没有半点做作矫情,很大方爽朗,十分的明艳动人。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茭白逗笑,就觉得开心。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也不知道这状态能持续多久。
姜焉哼着刚写的新曲子回房,阿姨跑来问:“焉少爷,我该准备晚餐了,可我不清楚里面那位的喜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先按照断骨病人的饮食来吧,网上随便找个。”姜焉垂在身侧的手在虚空中弹动,心里还在琢磨曲子,“晚上等沈先生来了,会告诉你食谱的。”
阿姨满脸狐疑,不可能吧,先生通常是不会连续两天都来这的。
姜焉瞧出了阿姨所想,他打了个哈欠:“准备着吧。”
姜焉自以为看透了一切,没料到会出现意外。四五点钟的时候,他被金主派来的车接走了,没再回来。
没人知道他被接到了哪,遭遇了什么。
到了晚上,尚名苑来了几个人,搬走了姜焉的所有东西。
阿姨在这栋房子里给不少年轻男孩子烧过饭,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会有这么一天,她看多了,习惯了,还是不免唏嘘。
不说前面的那些,就说焉少爷吧,除了喜欢穿女人的衣服其他没缺点,会弹钢琴会唱歌,长得也好。
一笑那简直了,比小区里的花都艳。
怎么就不在外头找份工作,脚踏实地呢。被人包|养是来钱快也多,可终究不是个正经事啊。
阿姨感叹完就去关门,雇主的身影出现在她视野里,把她吓一跳。
她心道还真让焉少爷说准了。
“先生下班了啊。”阿姨忙给雇主拿鞋。
沈寄换上拖鞋去北边一个房间,到门口了,他又转身离开,解着袖扣对阿姨道:“去喊人出来吃饭。”
“出来吃吗?”阿姨一边观察雇主的神色,一边犹豫着说,“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暂时还是得卧床休息少走动才能养好。”
末了阿姨补充:“我一远房亲戚骨折,后来骨头没长好,经常疼。”
周遭静得很,阿姨不是多嘴的人,只是那小孩让她别叫什么少爷,直接叫他白白就行,乖得哦,很好说话。
而且他还断了几根肋骨,不能晒太阳补钙,家里又没个人在这边,她就觉得很可怜。
过了两三秒,沈寄随意将昂贵的袖扣扔到洗手台边,洗了洗手,擦干:“把饭菜端进去。”
阿姨以为是给小孩盛碗饭端过去就行,谁知雇主的意思是,他也去那吃。
这就很离奇了,阿姨差点打饭碗。
茭白刚睡醒,脸上有一点在被子里闷出来的血色,他睡眼惺忪地看着阿姨往他房里的桌上布菜,怎么这么多盘,不会都搬来了吧?
“阿姨,姜焉也在我这吃?”
阿姨没回,她忙完了就让护工把茭白扶下床,给他摆弄椅子。
茭白才意识到什么,就听到了好友上线提醒,伴随着一串脚步声。
总裁走路的声音跟配角路人不同,每个脚印都带着高高在上的强大装逼气势。
沈寄是从公司过来的,来之前处理了一桩沈家旁支的糟心事,还牵扯到了几个贪得无厌的直系,一群人的命运在他手中折了,他身上沾满了血腥味裹着权利的味道,往椅子上一坐,就跟刑场监督行刑似的。
原本流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许多。
茭白没把自己定位在升职的情人上面,他不会讨好老东西,就自个坐着。绑着固定带让他难受,很影响胃口,除非饿狠了才会很想吃东西,就像昨晚那样。
现在茭白不饿,一桌精致菜肴在他眼里就是道具。
阿姨给茭白单独盛了一碗汤。茭白逮着机会问:“姐姐,姜焉呢?”
那声“姐姐”叫得可亲切了,阿姨头脑一热,脱口而出:“不在这了。”
茭白的脸色一变,还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
原著里,姜焉会在沈寄身边待很久,所以茭白只觉得他是换了个地方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一声招呼都没打。
茭白抓着小勺子,舀了一勺汤又放回碗里,重复了两次,他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才一天时间,你们就成至交了?”沈寄厌烦同桌的人制造聒噪声响,胃口全没了,他冷沉的嗓音里夹带阴沉,“小姜走了,你绝食?”
茭白把碗一堆:“你阴阳怪气什么?”
沈寄抿起锋利的薄唇,整个面部一点表情都没有。
茭白不甘示弱地跟对方对视,他本来想跟早上一样忍一忍,可这老家伙实在是烦人。
《断翅》里的沈家父子简直了,小沈渣了以后,他顶替沈氏董事长位置的同时,还拿走了最欠抽的名号。
小沈没渣之前,老沈最欠抽。
桌上的气氛差到了极点。
茭白绷着脸,没有半点想要舔着脸认错的意思。
沈寄的眼眸跟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一层寒霜冰雪。
旁边的阿姨大气不敢出,她看走眼了,这小孩的性情不是单一的,可以很柔软,也可以这样扎手,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顶撞先生。希望以后不要连累到她。
“出去。”沈寄的语态很平静。
阿姨立刻往外走,她还好心地偷偷用眼神提醒茭白服软,一定要服软。骨头伤着呢,可别让自己吃亏。
茭白淡定得很,因为他有底气。
――那就是已经飙到491的活跃度。
“回答你昨晚的问题。”沈寄的面容冷漠无情,“我是要H你。”
沈董事长在线打脸。这属于爆炸性的超大新闻事件,在场就一个观众。
茭白:呵呵。
沈寄用一种施舍低等贫民的目光看着年轻人,那种傲慢背后是沈氏庞大的财富和权势:“我只给你两周时间养骨头。”
“两周后,洗干净自己。”“现在,吃饭。”
茭白听完沈家一脉相承的霸总语录,看了眼他跟沈寄的活跃度,没掉。
于是茭白持活跃度行凶,他把汤碗里的勺子拿出来,往对面一扔。
勺子一头栽进沈寄的怀里,弄脏了他那件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衬衣。
沈寄年轻十岁,这桌子现在已经翻了,小狗也被他踹倒在地,只剩一口气。
现在他没动,任由怒火将他的黑眸烧得泛起一片血丝,那麽样显得尤为恐骇:“我看你是活腻了。”
谁知小狗不知突然怎么了,比他还气。磨着牙,喘着粗气,憨而柔的下垂眼都瞪圆了,眼角还红红的。
沈寄的怒气就这么被一股蓬发的欲|望冲散,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声音里就已然多了哑意:“你气什么?”
茭白气得发抖,你妈的,你问老子气什么?你还好意思问!
你的皮卡丘身上多了层套套,粉粉嫩嫩的草莓色,整个把它套在了里面。
你还老子的童年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