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光随意地把手中的剑扔在地上,任由周衍将剑抵在他的喉咙上,真凉。
“你输了。”
“嗯。”周以光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认输吗?”
“不。”
周衍用剑挑着周以光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
周以光看着眼前的人,颀长的身影,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冷厉的面部轮廓,怪不得原主对他这么心动。
他也心动。
周以光的视线落在那把随时都会要命的剑上,笑了一下:“昨天刚快活过,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不好吧?”
“昨天快活过的人,明明是你。”
周衍收了剑,“说吧,这些刑具,你想先从哪个开始体验?”
周以光摊手:“都不想。”
打不过,泄了气,周以光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伤口好疼。潇洒归潇洒,周以光本就是个极怕疼的人,现在看看满屋子的刑具,顿时觉得心里发毛,后悔当初夸下海口。
半晌,周以光盯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刑具,单单鞭子就有十多种,挂着倒刺的,沾了毒的,皮的铁的他叹了口气,像是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你真的要对我用刑?”
周衍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沉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周以光在这样的沉默之中愈发紧张,声音都有点干涩:“那从这只带着刺的鞭子开始吧。”
“我想要你”,周以光咽了一口唾沫,“亲自弄我。”
周衍:
不知道为什么,周以光死到临头,紧张都挂在脸上,丝毫不假。但周衍似乎从他的语气当中听出一点刺激的意味,周衍不理会周以光,自说自话:
“不想就算了,今天饶你一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我还缺个贴身伺候的人,别人我都看不惯。”
别人我都看不惯,言外之意,就是周以光还算合他的意。这话说的周公子很欣慰,留在他身边,算是莫名其妙的迈出了偷学剑招的第一步。
一向心狠手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帝王,今天突然开恩。也许是看上了这孩子身上那股子韧劲儿突然改变的心意,也许从一开始,追溯到三年之前,周衍就没想过要他的命。
对于周以光为什么会他的天命剑法,周衍也不再追究。大抵是二十四楼给他的吧,二十四楼是个不入世的神秘存在,拥有什么样的奇珍异宝都不足为奇。
想起周以光的剑法,根基还不错,但是招式太烂了,内功也不行,周衍挑剔地皱起眉头:“我行宫的后花园,适合习武,平时你多练练。”
“太差了。”
“我也觉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败你。”
“你想打败我?”周衍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越来越有兴趣。
“不行吗?从一开始你就想杀我,我想反击,想打败你,不是很正常吗?”
“你倒是坦诚,可惜没有那么一天。”
周衍有些感慨,在自己的威压之下,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吧。诸侯王公氏族将相,唯唯诺诺俯首称臣的时候,大多,不是不想反,只是不敢反而已。真正心悦诚服的人,又有几个呢?
高处不胜寒,周衍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寂寞之意。
虽然被看不起了,但是周美人心里还是高兴的。
因为这话让周衍来说,一点毛病也没有。对于周衍来讲,他就是太差了。
既然能贴身跟着,就多了切磋剑法的由头。周以光有信心,无极剑招,只要周衍打一遍,他肯定能记住。
这个系统实在诡异,虽说快穿不死,但周以光还是担心拖久了会有麻烦,所以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还夹杂一点私心在里面,周公子有点喜欢周衍,尽管周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杀他取血。昨天的事情,食髓知味,周公子还想找机会再来几次,就是不知道周衍有没有那个闲心。
周以光的卧房被安排在行宫的别院之中,与周衍的寝宫只有一墙之隔。
上陵国不禁人言,说话是自由的。
于是,二十四楼花魁周以光被皇帝金屋藏娇收进行宫的事情,传了个遍地开花。
皇帝自登基以来,不近女色不育儿女的传闻,坊间众所周知。
而二十四楼的琴师周美人,大多人也是只闻其名,其人难得一见。就算有幸看见了,也只能隔着几层高楼的高度和层层罗帐远远一见。
帝王抱得美人归,令人唏嘘不已。
上陵国民风开化,不忌断袖之事。周美人与皇帝的故事,很快便在民间说书人的惊堂木下,流传了许许多多不同的版本。
“咱们书接上回周美人刺杀皇帝不成,皇帝一见钟情,将他锁在宫中,成就一段佳话的”
“话说,皇帝他呀,早就对二十四楼中的周公子心向往之,周公子是皇帝从二十四楼中三媒六娉请过来的”
还有一个版本十分与众不同,画风清奇自成一家,但是人们听了也感觉很有道理。这个版本的故事凄美婉转,完全逆了之前的猜测。说来,绝对是令人啧啧称奇的一个版本。
非常脍炙人口,正是市井坊间话本中喜闻乐见的帝王家事,风流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