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魍张嘴想说什么,却听里面金蓝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四,你回来了?在外头跟谁说话呢?”
元魍立即冰脸消融,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纯真跳跃:“诶。跟刘全说话呢,马上进来。”
长宁愕然瞧着眼前少年翻脸跟翻书一般,情绪变化完全无须过渡,仿佛跟金蓝说话的那般语气态度已经深入到他骨髓中,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一般。
正想着,就见少年再冷眸看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如果你对金蓝不利,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没再多一句话,转身,就大步流星得进去了初华殿。
风乍起,吹起长宁的裙摆。
许久,她才莞尔一笑,望着与这宫中其他宫殿似乎没什么区别的初华殿大门,轻轻道:“本宫期待着。”
德福宫内,皇子丧事虽过去好几月,宫中规矩也不可长期挂白染了晦气,于是,这里白幔已撤,恢复了平日里的亮丽堂皇。
但德妃到底是痛失爱子,殿内凄迷自是久久没能散去。德妃自己,更是一病不起。
太医虽然开了许多补药,可这毕竟是心病,并不是说治便能治好的。
元真也来看望过几次德妃,但是这位帝王的心思明显更多的放在了明月身上。即使是夜宿德妃处,只要望月楼来个仆从说,明妃又泣泪不止,不管夜色多沉,即使元真已经卧榻而眠,也会匆匆披上龙袍,赶去望月楼安慰。德妃自是更加怨毒,心病更甚。
此时,她披一件祥云锦袍,妆点也掩盖不了她苍白的面孔,由宫女侍着坐上了软椅。
抬头,睨向跪在地上的元魍:“四殿下有什么事么?”她真的没心思应付这位鬼怪之子,但是据说这位已经在这儿跪了半个时辰了,这倒让她不禁好奇起来。
元魍兔死狐悲般的悲戚:“儿臣听说母妃抱恙,自要来探望,并未想惊扰母妃休憩。”孝顺之极。
德妃挑了挑眉:“四殿下孝心可嘉。可是,本宫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母妃?”他那死鬼母妃怕不知投胎到哪里去了吧?
元魍认真道:“父皇将儿臣从小交与母妃教养。更何况,养母大于生母。您不是儿臣的母妃,那还有谁有这资格?”顿了顿,又低低道,“其实儿臣此来,还有一事。有句话在儿臣心里憋了许久,只怕母妃听了不高兴。”
德妃瞧这恭谨的四皇子一眼:“你说来听听。”
元魍抬头,义正言辞道:“五弟天真玲珑,却无端出了这般事故,儿臣也是伤心不已。但是逝者已逝,母妃不该一直沉浸在悲痛中,让小人看了笑话不说,还平白被人占了便宜。母妃当打起精神,毕竟五弟冤屈,还需要母妃替他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