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同性相斥的道理。这二位,从本质上来说,竟是性子颇有相似,都是执着到癫狂的人。
两人,当真相看两生厌。
血无衣长眸半眯,邪气顿生,杀气四溢。
蓦然,一双凉指掐上他的喉头。
金蓝冷冽的声音响起:“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血无衣低头,看怀中那早就该陷入半昏迷的人儿。
只见金蓝强自撑起眼帘,就算是这样一个动作,也该是费尽气力,那伸出来威胁他的臂膀甚至还在颤抖,可是喉头上的那双手指却是坚定不移。
血无衣对金蓝的性子了如指掌,她虽然心软,可是下手从来不软。只要他出手,金蓝绝对会指戳他的喉咙。
但他不明白的是,他认识的金蓝,分明是那样一个凉薄情淡的人,怎么会拼尽性命,只为保护眼前这异世的少年。
血无衣柔下声音,淡起笑意:“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得杀了他。”劈手就给了金蓝后颈一记。
即使金蓝警戒铃大响,但终究抵不过身体的无力,终于完全陷入昏腥。
闭上眼睛前,只来得及低喃一声:“不能。”
元魍眼睁睁得瞧着金蓝昏去,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更是心内焦虑,气血翻滚,再加上之前被血无衣震出的一身内伤,此时自是一口腥血涌上喉头,眼前渐渐模糊。
血无衣走到他跟前,轻俯到他耳旁,道:“既然金蓝今日这般护你,那我便饶你一次。下次,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元魍揪住血无衣衣角,嘴里还是坚持着那句话:“放下她!”
血无衣一脚把他踢翻:“我再教你一个道理。弱肉强食,到哪里都是真理。你弱如蝼蚁,你就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脚底狠狠撵上元魍的手掌,“既然是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样子,在地上爬着就好。”
元魍如遭雷击,时间仿佛回到十一岁那年,金蓝被抓去了内侍监,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远远得守在外头的石子路上,看里头鞭子高高扬起的倒影,听里头金蓝咬紧牙关的闷哼。
噩梦,再次降临。
他恨极——最恨不过自己弱如蝼蚁!
血无衣步出门外,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下。
那黑面少年只字未发,只言未哼,甚至没看自己一眼,半昏半醒间,只专注着他怀中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