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如身子晃了晃,就向后倒去,还好采薇就在她身旁,扶住了她。
“快把沈先生抬上车来。”何轻语急道。
子衿和缃儿忙跳下车,把沈燕如抬上了车。见沈燕如脸色发青,何轻语一惊,伸手摸了摸沈燕如的额头,“哎呀,好烫!”
“这样的天气,沈先生怎么还穿得这么单薄?”子衿皱地道。
“快调转车头,回府。”何轻语用小锦袍紧紧地包着沈燕如。采薇往车内的炭盆内加了几块银丝炭,车内的温度升高了些。
何轻语低头看到沈燕如浓密的秀发仅用一根荆钗挽着,里面还夹杂着许多白发,不由皱紧了双眉,自从八月初写信给沈燕如没有收回信,她就担心沈燕如出事了,而今看来真的出事了。
回到何府,请来大夫给沈燕如诊治。一阵忙乱,喝了药的沈燕如醒转了过来,环顾四周,眼前陌生的一切,让她一阵恍惚,不知身上何处?喃喃道:“这是哪里?”
“沈先生。”何轻语在床边坐下,亲昵地喊道。
沈燕如盯着何轻语打量了片刻,才迟疑地伸出枯瘦如柴的手,用不敢相信地语气问道:“语儿是你吗?”
“先生,是我,是语儿呀。”何轻语紧紧握住她的手,
沈燕如扬起唇角,露出温柔的笑容,“语儿越长越漂亮了,先生都快认不出来了。”
“先生是什么时候来南京的,为什么不来看语儿?”何轻语实在太想知道沈燕如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我来南京已有二个月。”沈燕如垂下眼睫,眸底闪过一抹痛楚,“只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去安国候府看你。”
何轻语眉梢一动,“先生,赵公子呢?”
沈燕如脸色一变,掀被坐起,道:“语儿,我还有事要办,有空我再来看你。”
“先生,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来南京?为什么这么冷的天,你还穿着这样单薄的秋裳?还有,你祖母留给你的绞花白玉镯,为什么不见了?”何轻语伸手拦住沈燕如,连声问道。
沈燕如看着何轻语,欲言又止。
“先生,我爹爹已经从四川回京,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爹爹一定能帮你的。”
沈燕如苦笑,道:“语儿,这事没人能帮我。”
“先生,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说怎么知道没人能帮你?”何轻语快被沈燕如给急死了。
“我相公欠了人家一大笔银子,把家业全都典卖也没有还清,被人家追债,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南京投靠亲友,谁知道他恶习不改,依旧进赌场赌钱。我婆婆被气得病倒在床,今天早上我去典当冬衣,指望换点银子给婆婆请大夫看病,谁知刚一出来,他就把那点银子抢走了。”家丑本不愿外扬,可转念想到赵母还卧病在床,沈燕如就顾不得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