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那番话已经耗尽何旭然的力气,再说话时,已经是声若蚊蚁。
何轻语忙把耳朵凑到何旭然嘴边,只听到他道:“不管怎么,都要好好的活着!”
“语儿不会让爹爹失望的,语儿一定会好好地活着。”何轻语垂泪点头。
“好孩子,语儿……真是爹爹的……好孩子。”何旭然想要象往日一样去捏何轻语的小鼻子,刚抬起来就虚弱地垂落下去。
何轻语把鼻子凑到何旭然的手边,何旭然嘴角微微带出一丝笑容,轻轻地捏了一下,脸上的笑僵住,双眼一闭,人就这样去了,年仅四十五岁。
“何卿是为救朕而亡,朕必为他擒拿凶手,以慰何卿在天之灵。”汉英宗沉声道。
何轻语听而不闻,她没有精力去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爹娘已故去,她成了孤女,从此再没人会象他们一样无私的照顾她、爱护她、包容她。死别来得太快,快得让猝不及防。轻轻地放下何旭然的手,起身跪在汉英宗面前,道:“皇上,民女家父离世,民女悲痛欲绝,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你不必多礼,起来吧!”汉英宗双手虚扶。
“民女要为家父准备后事,恳请皇上移驾花厅。”何轻语起身垂睫道。
汉英宗点了点头,“朕在花厅坐着,你放心大胆的去办。”
“谢皇上。”送汉英宗去了花厅,何轻语转身对跪在门外的何方道:“何管家,为老爷布置灵堂。”
“是,小姐。”何方含悲应道。
“再派人去安国候府通报一声,请我大舅舅来主持大局。”何轻语是未出阁的小姐不方便待客,何家又无近支亲人,和她最亲的也只有安国候府。
从来夫人亡故,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来官去;而官老爷亡故,冷冷清清,凄凄凉凉,一派树倒猢狲散的景象。但是何旭然是为求驾而亡,主持祭典的是安国候爷,又有醇亲王在一旁打点,所以这何宅依旧热闹,每天人来人往。
这些事都有徐瑞和醇亲王出面应付,何轻语无须去管,每日披麻戴孝,跪哭灵堂。醇王妃、徐母、李氏等人怕她伤心过度,每日都过府陪伴她,劝慰她,只是何轻语始终保持沉默,这让她们担心不已。
设灵第一天,汉英宗下旨,追封何旭然为一等忠毅候。这是死后殊荣,官面文章,只是为了体现所谓的皇恩,何轻语淡然谢恩。
设灵第三天,汉英宗又再次下旨,封一等忠毅候何旭然之女何氏轻语为县主,封号定襄,享八百石的奉禄。
何轻语被封为县主,徐母不喜反忧,对张氏道:“如此一来,语儿的婚事就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了。”
张氏黯然,看了眼跪在灵前的哀哀垂泪的何轻语,心疼地道:“只要语儿过得好,她做不做我媳妇,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