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庭羲一惊,片刻释怀,贵妃娘娘乃是大皇子生母,大皇子虽然体弱多病,可是他也是汉英宗的儿子。就连一向摆出不理世事态度的酝王都出来惹是生非,更何况是曾经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她有野心是正常的。
“你那个小妾,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宝贝王妃。贵妃娘娘许诺,只要她盗出名册,新帝登基后,就扶她当王妃。”呼延寒风补充了一句。
“她以为凭一本名册,就能令那些人听从她的指挥,拥护大皇子称帝?”言庭羲冷笑,“愚蠢至极!”
“这里面最愚蠢的就是你那个小妾,就算大皇子登基称帝,贵妃娘娘以生母之尊当太后,他们也不可能赐死先帝指给你的王妃。更何况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被灭口就已是万幸,还想当你的王妃。啧啧啧,言狐狸,你上哪里弄来一个比猪还笨的女人?这样的谎言也相信。”呼延寒衣毫不客气地嘲笑言庭羲。
言庭羲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言狐狸,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要照顾那个女人,给她找户好人家,备上厚厚的嫁妆就是,为什么要纳她为妾?”呼延寒衣皱眉问道。
“裴健说她身体不好,嫁入别家,怕没有子嗣,会被夫家休掉。”言庭羲解释道。
呼延寒衣拍案大笑,直笑得言庭羲的脸变成了铁青色,才止住笑,道:“言狐狸,是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是你被那个恩情蒙蔽了心智,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你也相信。”
“我的确是相信裴健的话,才纳她入门,可是后来,她提出那些非份的要求,使我对她产生了怀疑。”言庭羲眯了眯眼睛,眸中精光若隐若现。
“狐狸终究是狐狸,警觉性还是蛮高的,她跟你耍手段,还是太嫩了些。”呼延寒衣大笑道。
言庭羲揉了揉额头,道:“明天我要开始禁足,你行事要格外小心。”
“我只是个小小的院判。”呼延寒衣不甚在意地喝了口酒,“又好酒贪杯无大志,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
正事谈完,言庭羲想起妙盛师太的话,道:“呼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已为人妇,难道你真要为她一辈子都不娶妻?”
“时辰不早,我先走了。”呼延寒衣扯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衫,转身离开,消瘦高挑的身形隐入浓浓的夜色中,从密道中离开了汾阳王府。
每次说到这个事,呼延寒衣就会回避,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他放下往事?言庭羲皱眉,起身推开窗,仰天看了已西斜的满月,掩上窗,夜静更深,他不想去隰桑院吵醒何轻语,在隐铭居歇下了。
晨起梳妆,何轻语用过早膳,先去给太妃请安,再去议事厅听管事们说家中事务,卢五勇等人处事干练,再加上何轻语不想多管,只是过去点个卯,虚言问几句罢了。
刚回到隰桑院,八名姬妾过来请安,还没打发走她们,就听到外面秦嬷嬷问道:“静儿小姐过来有什么事吗?”
静儿没有理会秦嬷嬷的问话,径直走了进来,她一袭大红色绣缠枝牡丹丹凤朝阳的云肩,粉红色对襟立领缕金牡丹凤凰刺绣褂子和浅黄竹菊万字福寿刺绣长裙,挽着凌云髻,戴着八翅凤钗,俏脸含春,唇角带笑,端是风情万种。
“王妃可知昨夜六郎陪谁一起赏月观灯?”不等何轻语说话,静儿就大摇大摆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洋洋得意地挑眉问道。
屋内的人都不是笨蛋,都听出了静儿话中之意,静儿摆明了告诉众人,昨夜言庭羲陪她一起赏月观灯。众姬妾脸上顿时露出嫉恨的表情,目光落在何轻语身上,看她如何惩处这个不知尊卑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