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儿,你别得意,我要穿十根针进去。”添香不服输,逞强道。
“只要穿九针就行了,我已得巧,你已输巧,你就算再穿九十根针进去,也没用,你输了就是输了。”缃儿笑道。
“哼,明年再来比过就是,谁怕谁。”添香把针抛进银盆里。
这时,空中突然飘起了细雨,众人顾不得再穿针,跑到廊下来避雨。
“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欢喜的落泪了!”缃儿感叹道。
“王母娘娘金簪一划,拆散了他们,让他们只能一年见一次,他们根本就不是欢喜,而是伤心难过,才落泪的。”添香对缃儿的说法,持有异议。
缃儿辩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你这词背错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是在前面的。‘两情若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最后一句。”添香指出缃儿的错误。
“词背错了没关系,我的道理对了就可以啦!”缃儿得意地扬眉,“所以牛郎和织女他们是欢喜的落泪,而不是伤心难过。”
添香一时之间找不出话来反驳缃儿,气馁地嘟起了嘴。
何轻语叹道:“秦观这首词只是无奈的安慰之语罢了,他这是在自欺欺人。若要两情久长时,就应该朝朝暮暮。远隔千里,再浓的情也会转淡。”
几个婢女对视一眼,七夕节,牛郎织女鹊桥会,可王爷远在千里之外。子衿宽慰何轻语,道:“王妃,王爷骁勇善战,很快就会班师回朝的,到时候就可朝朝暮暮。”
何轻语一怔,半是恼怒半是娇羞,“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满嘴的胡说八道,夜深了,快收拾好东西睡觉。”
众人以为何轻语是害羞,不肯承认她在牵挂言庭羲,却不知她的那番话不过是就事论事,与言庭羲真无半点关系。
第二日,何轻语去陪太妃用过早膳,和往常一样,去议事厅听管事们回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略听了听,何轻语对卢五勇道:“以后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回我了,你裁夺着定下就好。”
“是,王妃。”卢五勇应道。
“西街的那间店铺,是何时买进?空了多久?前面的租客做的是什么生意?为什么突然就不租了?”何轻语问道。
“回王妃的话,这店铺是四个月前买过的,已经空了三个月,前面的租客做的是书店生意。只因店铺太大,租金太贵,做小本生意的租不起,做大买卖的嫌地方太偏,故而无人来租。”卢五勇一一回答道。
何轻语皱眉,“那店铺是谁做主买下来的?”
卢五勇犹豫了一下,道:“是太王。”
何轻语哑然,“那就先空在那里吧。”反正王府也不靠那点租金过活。
卢五勇眼中精光一闪,道:“王妃,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何轻语端起茶盅,拨了拨浮茶,浅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