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庭羲率六万精兵起程回京,杨贽三人、女真的苫尔贴兄妹和呼延寒衣同行。一路上走官道,每到城镇,言庭羲停下来,带何轻语玩上几天。行程缓慢,如同龟行,杨贽又是心急又是头痛,偏偏其他人不已为然。
这一日黄昏抵达济南府,山东承宣布政使司指挥使设宴款待言庭羲一行人。大厅用紫檀嵌五彩琉璃屏风隔开,屏风外摆了八桌,言庭羲等人居中,山东大小官员作陪,呼延寒衣不知躲到哪里去,不见踪影。
屏风内摆了两桌,何轻语居中,左手是指挥使夫人,右手是布政使的夫人,作陪的是其他官员的夫人。另一桌,蒲莎公主居中,指挥使和布政使的两个女儿分居左右两侧,其他官员家的小姐作陪。
酒过三巡,正戏开锣。指挥使拍了拍巴掌,十名女子鱼贯而入,娇声给言庭羲等人行礼。这十名女子,是指挥使送给言庭羲等人的礼物,她们腰肢轻摆,靠向那些男人。隔着屏风,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但声音却听的一清二楚。
权贵互送美人,是寻常之事,可是,在座的人当中,只有言庭羲是携妻同行。何轻语眸光微闪,当着她的面,给她的夫君送侍妾,是没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还是受人指使,故意为之?抿唇浅笑,举箸夹菜,并不动怒,静观言庭羲的表现。
指挥使夫人和布政使夫人对视一眼,脸上笑容不减,向何轻语举起杯,道:“妾身再敬王妃一杯。”
“夫人客气。”何轻语举杯饮尽杯中酒,明眸流转,笑靥如花,仿佛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毫不介怀。
何轻语在屏风这边轻松应对,屏风那边,美女娇滴滴殷勤劝酒,言庭羲狐狸眼斜睨着那女子,薄唇微扬,似笑非笑地对指挥使道:“大人好意,本王心领,只是家有悍妇,本王惧内,不敢收下此女,还请大人收回。”
言庭羲的拒绝,让谢柘微微动容,眸色忽沉。杨贽眯了眯眼,异色一闪而过。
何轻语听到悍妇两字,持箸的手一顿,微微挑眉,这男人居然用败坏她的名声的方法拒绝,真是太过份了。
指挥使一愕,道:“王爷说笑,下官听闻王妃贤良淑德,大方得体,与王爷府中的姬妾相处甚好,怎会是悍妇?再说王爷身份尊贵,多收几个丫鬟在身边伺候,实属应当。”
那女子极有眼色,盈盈下跪,道:“王爷!珍儿仰慕王爷多时,珍儿愿为奴为婢伺候王爷左右。”
言庭羲对珍儿的表白充耳不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道:“本王府中丫鬟人数众多,不需要从这大老远的带人回去。”
“王爷,珍儿是真心仰慕您的!求您留下珍儿。珍儿愿侍奉王爷身侧,此生不渝!”珍儿眼中含泪,道。
言庭羲再不肯理会珍儿,举杯道:“各位同饮一杯。”
被言庭羲如此无视,珍儿的眼泪夺眶而出,道:“王爷,您为什么不要珍儿?珍儿自认不比您的王妃差。”
言庭羲脸色一沉,狐狸眼寒光闪过,“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的王妃,岂是尔等可以相提并论的?你这么想男人,本王就如你所愿。”唇边露出残酷的冷笑,“来人,把这个女人送到城中最大的青楼去,入贱籍,永不准赎身。”
厅中众人面色巨变,没想到言庭羲会这样不给指挥使面子,不但动怒,还重重地惩处珍儿。珍儿闻言,花容失色,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她所求的富贵,不但成了天上浮云,她还要入贱籍,成为卖笑的娼妓,这让她无法接受,“王爷饶命!王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