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元殇出来接小女孩儿的时候,小女孩正脸色发白的坐在元殇叮嘱她躲藏的位置,咬着下唇愣是一声不吭。在她的面前,一只野狗流着口水、面露凶光的围着她打转,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靠近,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包围着她让她无法近前。
元殇左右一甩,一根银针从大狗左眼射进,直入脑浆,登时倒地,抽噎了两下不动了。
元殇看见她咬得下唇都出血了,慢慢掰开她的牙齿,道:“做得好!”然后抱起她,让她缩在自己的怀里。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对待小孩子。
——唔,当初零大人和于灵大姐怎么待自己,自己就怎么待她吧!
她也不想想,她能这样严厉的对待普通孩子吗?她当初是什么身份?于灵对她,那是训练杀手的方法,可不是正常人养孩子的方式!
之后的足足九天时间,元殇愣是给陈三老爷子留在院子里狠狠的压榨着现代医学知识,顿时惊为天人。若不是已经有了师父,这老头说不定要立刻磕头拜师。
元殇本来目的就是为了摆脱驸马身份而已,至于自由了之后去哪儿,现在还没想好。能在这里一边解毒一边和古代的医生交流自己最擅长的医学知识,还有人端茶倒水的服侍,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也安心的留下来了。
第十日清晨,那中年大夫出门没有一刻钟,却又回来了。回来的不是他一个人,还有脖子上那柄剑的主人。
“看什么看?进去!”看见面无表情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两个童子,剑的主人娇喝一声,剑身有些拿捏不稳的微微摇晃着,似是右手关节有什么不便,十分吃力。左手也无力搭下,好似被卸了关节一般。
刚晨练回来的元殇见了,躲在角落,袖中长针预备,静静观看形势。
中年大夫战战兢兢道:“大侠,你把剑放下,若是治病求医,便是在下的本分,绝不推辞!”
“我虽年少,可也听过你秦过的大名!表面上看着老实,其实就是个滑头!你当年在太湖上做水盗的时候,号称‘不死油鱼’,滑不溜手,我要是手上稍微放松点儿,你还能老实呆着?”
“姑娘,女侠,大侠,你认错人了!我不过是个大夫,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就算是鱼,我也得能游得动啊!你这样……这样我怎么给你瞧病啊?”
那女子脸色一红,怒道:“你给我老实点儿,进去屋里坐下!”又指着旁边的一个呆呆站着看着她的童子道,“你,那个烧水的,说的就是你,去把门闩好!”
元殇远远看见,这女子的身形,正是当日用弩箭射她,又被她射下湖的那一个。另一个飞刀刺客,想必已经在船上被拿下了。
“哼!”陈三还是那身老农打扮,一手提着个小水桶,另一手拿着一个修理药圃的小土铲。
那女子见了他,立刻恭恭敬敬的说道:“神医,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陈三背着双手,冷着一张脸,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元殇那样,道:“原来是千玉楼的人,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这女子一涩,忽然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变得恭敬了许多:“神医,您是医国圣手,小女子求医,便是病人,您能不能给晚辈医治一下。”
谁知马屁拍在马蹄上,陈三一听就怒了:“我是大夫,可也从不自认是好人,我神医门想救谁便救谁,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你今日挟持我的徒儿,我改日也要挟持你师父的徒儿也过过瘾!”又道,“别以为你们千玉楼的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玩得团团转!老头我今年七十有一,不吃你这一套美人计!老朽若是医国圣手,那我师父他老人家是什么?胡扯!我也不是神医,我师父他老人家才是神医!”
女子连忙放开中年大夫,道:“神医门下个个都是神医,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晚辈刚才也是一时心急,只是……他骗我说您不在,不愿带我寻您,我这才……”
这几句话让陈三表情缓和了些,却依旧臭着一张脸。“哼!你是玉皖阗的第几个弟子?”
“晚辈玉卿荭,师姐妹中排行第九。神医,您老别生气,都是晚辈的不是!您老可别和我这晚辈计较!”
陈三不理会她,径直走到药圃边坐下,放下水桶,用桶中小瓜瓢一点一点的向药圃浇水,道:“神医什么的就别再叫了,叫我陈大夫就成。不过,今日不管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都不能答应!看在你师父千玉楼楼主玉皖阗的面上,你挟持我徒儿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