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看臣妾这幅牡丹画得好不好?”
皇帝坐在床边,丹妃俯身站在他身边,手中展开了一幅牡丹图。图上一株紫色牡丹,朵朵娇艳。丹妃已经三十多岁,但保养极好,看起来像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
“好,好!画得好!”皇帝抚着胡须笑道,“这株锦袍红栩栩如生!爱妃画得好,画得好极了!”
“真的?”丹妃溺在皇帝的怀里,声音腻得像是要流出蜜来,“皇上,您看臣妾像不像画上这朵牡丹?”丹妃右手指着画中最大的那一朵,手腕上满是名贵手镯,鲜红的指甲点在牡丹花瓣上。
皇帝看着花丛中最大的那朵花,华艳高贵,淡雅清新,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画面,略有些失神。
“皇上?”丹妃推了推他,嗔道,“皇上给画上的牡丹迷住了!难道,臣妾还不如一朵花儿好看?”
皇帝哈哈笑道:“一朵花儿,哪儿能有爱妃好看呢?朕的爱妃最好看!只是,画的画嘛……”
丹妃急了,道:“臣妾的画如何?”
皇帝半闭眼睛微笑着,故意顿了半响,让丹妃在身边求了半天,才道:“只可惜嘛,有其形而无其神!”
丹妃抿着嘴,道:“这不是臣妾画不好,是这花儿长得不好!”
皇帝给她逗乐了,哈哈笑道:“对对,是这花儿长得不好!”
“臣妾这画,是照着画师们的画临摹而来,哪里及得上真花?”丹妃语带恳求道,“皇上,臣妾听说牡丹园有一丛洛阳进献的锦袍红,让臣妾去牡丹园看看可好?”
牡丹园……
皇帝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皇后站在牡丹园中的那丛锦袍红前,旁边的小月敏拉着皇帝的袖子,指着那朵最大的牡丹说道:“父皇、父皇!你看啊!母后好像这朵紫牡丹!”
月敏的双胞哥哥顾睿朝她做了一个鬼脸,道:“笨!母后怎么会像牡丹?是牡丹像母后!”顾睿穿着亲王服,俊秀可爱,这个鬼脸让皇后无奈而宠溺的笑了笑。
顾月敏哼了一声,道:“你才笨!你没听过吗?艳若桃花,美若芙蓉,可见形容美人儿,都说是人像花,可没有花像人的!”
皇帝摸着胡子点头道:“对、对!朕的小月敏真是个才女!”
“三郎!”皇后嗔怪道,“你把孩子都给惯坏了!”
顾睿道:“父皇就是偏心妹妹!”说着冲过去拉住皇帝另一只手,道,“她才不是才女呢!这不是她说的,是姑姑说的!姑姑说她长大之后一定艳若桃花,美若芙蓉!”
顾睿话出了口,才发觉这话味道不对——这哪里是贬低?分明是褒扬!说完自己嘟着嘴道,“连姑姑也偏心她!送了她宝剑,却不送我!女儿家要宝剑做什么?”
“哟,姑姑送了好东西给你?怎么父皇不知道?”皇帝笑着对顾月敏道,“让父皇为你保管如何?”
顾月敏脸色微红,冲过去抓顾睿,道:“都怪你,给父皇母后告密!”
顾睿也有武学教习,身手灵活,在地上翻滚一个跟斗跑开。顾月敏追了上去,两兄妹挤眉弄眼的拉扯着走远了,然后朝皇帝皇后挥挥手跑掉,留下皇帝二人独处。
皇后道:“看看,一个个没点儿皇子公主的样儿!都怪你!”
皇帝一脸无辜:“朕有何错?”
“都和三郎你小时候一个样儿!”皇后上前拉住他的手,温暖从掌心直达他心中。
皇帝开心的哈哈大笑:“朕的儿女,自然应该和朕一样!”
“皇上?”丹妃抬头看着皇帝的眼睛,说道,“皇上又走神了!”
皇帝呵呵笑了笑,道:“爱妃画的牡丹太好了!”
丹妃道:“那芙蓉园……”
“牡丹园朕已经准了送给月敏,就算了吧!朕让下面给你挑选些好品相的送来芙蓉园吧!一定要最好的给爱妃!”
丹妃一脸不依,待要说话,门外忽然想起袁总管的声音:“万岁爷,不好啦!”
皇帝抬头皱眉道:“什么事?”
袁总管道:“驸马爷晕过去了!”
皇帝奇怪道:“哪个驸马爷?”正沉浸在往事中的皇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女儿有十几个,成亲的超过半数,姐妹也有十几个,满朝驸马超过二十个。
袁总管道:“就是明辉公主的驸马,苏琦苏大人!”
皇帝“嗖”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出丹妃的卧房,一边走一边喝道:“怎么回事?琦儿怎么会晕过去?朕不是让他和公主回府修养吗?”
袁总管在外面的殿中候着,腰弯得像是虾米,自责道:“都怪老奴!没把公主劝回去,驸马见公主不愿走,也在成极殿外陪公主跪着。原本身子就不好,前儿又受了惊吓,春夜露重,这会儿跪了一个多时辰,忽然就晕倒了!”
“饭桶!”皇帝一路走一路骂,“一个个都是饭桶!知道驸马身子弱,怎么没人劝着?成极殿那些狗奴才都眼瞎了!太医呢?可曾给驸马瞧过?”
袁总管一路跟在皇帝身后,道:“刚送回公主府,太医也已经跟着去了。小公主正在旁边守着……万岁爷,老奴看小公主也冻得不轻,脸都白了!”
皇帝一听,随手在身后跟着的小太监身上指了一个,说道:“快,把朕的那件狐裘拿过来,去给月敏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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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太监正是小德子,连忙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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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后,原本笑意盈盈、娇媚可人的丹妃脸色阴沉下来,看着手中的牡丹图,眼中尽是阴霾。看了一会儿,忽然将画撕成两半。那朵最大的紫色牡丹从中间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