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祈安静片刻,忽然说了句:“全乱了,是吧?”
梅花鹿总是能轻而易举捕捉到那些隐藏起来的心思。
胡灵予只得承认:“上辈子的这个时候,邓文海还没死,兽控局根本连这个组织的存在都不知道,捣毁据点更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而且所有被端掉的据点里,都没有这个地方。”
“时间点提前了,还有额外收获,不好吗?”路祈倒是很喜欢这个发展。
“不是说不好,只是……”只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事情被改变,被打乱,胡灵予刚重生时那种“尽在掌握”的踏实感,消失殆尽,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发展,担心失控,也担心没办法利用重活一次的优势帮助路祈更多。
“别想了,”再次把小狐狸揽到怀里,路祈轻声说道,“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罗队长还要亲自过来再做一遍笔录呢。”
今天来病房询问他俩的是两个行动队成员,不知是出于避嫌还是在忙其他,罗冰没有在医院露面。
被梅花鹿的气息包裹着,胡灵予渐渐放松,想起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惑:“路祈,你为什么很少问我涅槃的事,上辈子他们组织的案卷,我整理得可多了,还参与了好几次行动……”
“你不是刚刚说过,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路祈半玩笑半调侃,“所以胡同学,你的情报也已经过期了。”
“谁说的,”困意袭来,小狐狸的眼皮开始发沉,“我还有好多第一手资料……”
或许是屋子里太温暖,或许是梅花鹿的怀抱太舒服,胡灵予的意识变得像羽毛一样轻。
坠入梦乡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见梅花鹿说:“……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
上辈子把你卷进来了,这辈子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
翌日,除了几个伤得比较重的同学,其余像胡灵予这样受惊多于受伤的被统统打包送回学校。
经此共患难,大黄、小贺跟傅西昂的关系有了飞跃,具体表现为田园犬居然敢拍美洲豹的肩膀了。
“我能不能问一句,”黄冲敷衍地起个头,就开始直奔主题了,“昨天你一直说的那个可疑人影,最后看清没,到底啥样?”
一个问题把同行的丹顶鹤、另外两个社员以及原本跟尉青走在一起的胡灵予,都吸引过去了,胡灵予听闻,这一组被困地道就是因为傅香香执意要追一个“薛定谔的人影”。
“没看清人。”傅西昂直接承认。
果然,白遭罪了。
黄冲四人心塞,不想美洲豹还有后半句:“但我看见他兽化了。”
胡灵予闻言,连忙追问:“什么科属?”
“灰不溜丢的,”傅西昂耸肩,“像是兔子,又像是大耗子。”
灰色,那就不是李倦了。
胡灵予这么心心念念着死兔子,不全是因为跟他有仇,也是因为他跟路祈都觉得,当时李倦很可能也在村子里,只是溜得够快。
依据就是他俩得以进入原料室的那条洞道。
从黑白的惊愕反应看,他显然认为路祈的突然出现很不可思议,如果他知道有洞道可以直抵原料室,那么误打误撞进来也没有什么稀奇,反正整个勇敢者都在“误打误撞”。
再来就是那扇几乎坚不可摧的钢制门。
既然建造了这样一道防御来抵挡实验室被入侵,有什么道理要在另一端挖一条几乎畅通无阻的洞道呢,这几乎让钢制门的存在变得毫无意义。
经过讨论,两人都倾向于那条地道是李倦私下挖的,黑白不知情,甚至可能整个组织都不知道,因为那里面只留下了李倦的味道。
狡兔三窟。
像李倦那种任性的疯子这么干不稀奇。
只不过想要秘密洞道不被涅槃其他人发现,平时一定不常用,且伪装得很好,昨天却大咧咧就那样亮在胡灵予和路祈面前,唯一的解释,李倦刚用过,且撤得匆忙,来不及善后。
胡灵予陷在昨日回忆里,旁边的几个人已经讨论起来。
社员:“又像兔子又像耗子?你这个跨度有点大吧?”
傅西昂:“爱信不信。”
黄冲:“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体型比较大的鼠科,乍一看的确挺像兔子。”
贺秋妍:“小型啮齿类都差不多,像豚鼠什么的……”
胡灵予心里一顿,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又来了。
他已经习惯了,自重生以来,他就跟个刷新极其缓慢的网页一样,来个关键词,触发着往下刷新两行文字或者几张图片,再来个关键词,再触发。
于是小狐狸轻车熟路地集中注意力,准备拿起虚拟小铁锹,再次挖掘深埋前世的记忆……
哎?好像不用挖,已经想起来了——因为这次的记忆不在上辈子。
【楚明德,男,今年四十六岁,科属豚鼠。毕业于XX医科大学(本科-研究生-博士生),后留校任教。XXXX年进入第四大任教至今……】
李倦的导师,就是豚鼠。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