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倦摔到地上,但下一秒又飞快起身,眼睛泛着红光,煞白的脸上却带着诡异笑容:“不用这么怕,我又没打算真弄死你。”
路祈也从地上起身,看着白兔手里的刀,不置可否:“好久不见。”
“是好久了,”李倦以舌抵腮,似在回味刚才的交手,“你能耐见长啊。”
路祈笑一下:“我要是个没长进的废物,你们当初也不会找我了。”
“黑白被抓了,你当时也在。”李倦毫无预警开口,语气却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是,”路祈承认,没一点迟疑,“我当时想帮他逃走,但兽控局已经来了。”
“确定是帮他逃,不是帮兽控局抓?”李倦向上抛起匕首,看着它在空中转几圈,再接住,几次险些被刀锋割伤,可他全然不在意。
“我是双重卧底,你这样怀疑也正常,”路祈坦然接受,沉默片刻,眼里却又闪过一丝懊恼,“如果你们早告诉我那个地方有据点,一切根本不会发生,黑白不会被抓,实验室现在也好好的。”
“哦?”李倦怀疑挑眉,“据我了解,在被带到那个地方之前,你们这些社团新人也不知道会去那里吧?”
荒村事件在第四大很是沸腾了一阵子,李倦想了解到这些细节并不难。
路祈:“我是不知道会去那里,但如果我知道那里不能去,一到地方就会想办法阻止社团活动进行,而不是等到兽控局来,只能装成无辜同学眼睁睁看着黑白被抓。”
李倦嗤笑:“反正人都进去了,现在随便你怎么说。”
路祈也笑了,带一点受伤,也有一丝气愤:“既然信不过我,还找我过来干吗?”
再次抓住落下的匕首,李倦抬起眼皮:“看你会不会带兽控局的人过来。”
路祈咬牙:“如果我带,你现在已经被抓了!”
“别激动,”李倦立刻放缓声音,“我来就是给你机会嘛。”
路祈警惕看他:“你想怎样?”
“替组织做一件事,”长到遮眼的头发后而,瞳孔泛红,眼白发青,笑着的时候仿佛想拖人入深渊的邪祟,“事成之后,没有人会再怀疑你对组织的忠诚。”
路祈:“什么?”
李倦:“拿到你们学校的大雾样本。”
“不可能,”路祈想也不想,一口拒绝,“大雾样本被锁在医学院楼最严格的样本室,你是医学院的,应该比我更清楚,想进那里需要过好几道门,而且遍布监控。”
李倦鄙夷地啧了一声:“还没努力呢,就打退堂鼓。”
“我是不想跟你们一起发疯,”路祈俨然求生欲极强,“我不知道医学院里还有没有组织的人,但就算有,这件事也不可能。”
“那就不要让它放在样本室好了。”白兔摊手,自动略过了那句“医学院里还有没有组织的人”。
“不让它放样本室?”路祈被李倦的异想天开逗乐了,“那你说放哪,拿出来公开展览?”
李倦认可:“是个好主意。”
路祈无语,索性一起疯:“那是你说还是我说?”
李倦伸出手,以刀尖指梅花鹿:“当然你去说。”
路祈:“哦,我一说他们就听话,是吧?”
“你去跟医学院说当然不行,但你可以让兽控局去说。”白兔仿佛站累了,身体一歪,靠到旁边水泥柱上,“两个月后,就是觉醒日之庆,你让兽控局说服学校把雾气样本拿出来公开展览。”
路祈眼底闪过什么,而上却仍是质疑反问:“兽控局凭什么听我的?”
李倦吹了吹邋遢的刘海:“因为你这个卧底拿到了情报,组织决定偷大雾样本,所以建议兽控局将样本当成诱饵布控,到时候把我们一网打尽。”
路祈的表情仿佛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们要偷大雾样本,方法就是让我提前告诉兽控局,做好抓捕布控?”
“没办法,”李倦苦恼道,“我是想不出更能打动那帮家伙的理由了,你有吗?”
路祈自然没有,但:“这样你们会很危险,说不定真的就被一网打尽了。”
李倦满不在乎,甚至还有点神经质的兴奋:“那就各凭本事喽,看看到底是狼抓到羊,还是羊吃了狼。”
呼啸北风穿楼而过。
对视良久,路祈终于妥协:“我只能尽量试试,万一……”
“你可以的,”李倦打断他,满眼真挚的鼓励,“组织相信你。”
路祈深吸口气,豁出去了似的:“行,你等我消息。”
月色清冷,回到楼下的白兔化作夜色里的一小只,蹦蹦跳跳消失在烂尾楼巨大的阴影里。
路祈保持着目送他的神情,转身下楼,一直走到最黑暗的转角。
连月光都透不进来。
挂在梅花鹿脸上的假而消失了,取而代之,才是真正的激动。
既不是刚刚的莽撞反驳,也不是被白兔说服后的毅然决然,只是一次又一次,平静无声的深呼吸。
恍若藏在海底深处,最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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