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原计划。”罗冰压低声音飞快向队员传达意思,而后转过身,全神贯注戒备。
轻微一声“当啷”,被顶开的金属盖到一旁。
罗冰伸手到腰侧,取出□□,无声无息,干净利落。
先前围剿中跑掉的三个,只有一个松鼠科属的家伙能在兽化后钻过狭小下水口——路祈提供的资料里,代号“坚果”。
极度黑暗中,罗冰竖起耳朵,听见那小东西蹦了两蹦,按距离判断仍在水槽周围。
不成想下一秒,骨骼激烈变化的声音骤起,与此同时,一道疾风朝着罗冰的面门就扑了过来。
兽化尚未完全结束就发动攻击,几乎不会有人这么干,因为野性之力会被同时进行的两件事分摊,致使哪一端都达不到最佳状态。
可眼下不容罗冰多想,他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这帮家伙的凶残在刚刚围剿中已经见识,伤了好几个行动队弟兄,罗冰很清楚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给对方反扑机会。
“砰——”
不是枪响,而是冲撞的闷响。
对方的速度远超罗冰预料,竟抢在他扣扳机前的最后一刻,重重撞到他身上。
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恐怖的冲撞力,直接将罗冰撞飞出去。
罗冰这辈子都没想过,特么的自己一头狼能让松鼠给撞飞。
但行动队长也不是吃素的,失去平衡一瞬间,牢牢抱住松鼠,要飞大家一起飞。
“咣当——”
结结实实撞到墙上,罗冰在上,稳稳当当让松鼠成了肉垫。
“唔……”坚果疼得发出一声闷哼,沙哑男声。
“不许动!”黑暗中,罗冰仍紧握的□□抵上男人下颚,同时另一只手掏出微型手电在打亮,探照灯般直射松鼠。
冷光里,一张狡猾的脸,二十五六岁,头顶两只典型红松鼠的耳朵,竖立着,布满绒毛。
“罗队长,”强光让松鼠眯了眼,被枪顶着,佯装害怕,“千万别激动,小心走火。”
“其他人在哪里?”罗冰问。
松鼠卸了全身力气,好像不打算再反抗,吊儿郎当反问:“哪有什么其他人,不都被你们抓了吗。”
罗冰用力逼近,将人又往墙上抵了抵:“别跟我耍花样,招摇和锋芒在哪儿?”
松鼠神情渐渐变得阴狠:“连代号都这么清楚,我真好奇,到底谁告的密呢?”
罗冰压下暴躁,竭力冷静,凭借多年经验知道这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这种环境这种情形下根本问不出什么。
眼下只能让弟兄赶紧过来把人带走,他继续在这里守株待兔,只要雾气样本在,就不怕另外两个家伙不来。
正想联络行动队员,罗冰忽然发现松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耳朵。
那眼神像蛇一样粘腻游走,饶是罗冰身经百战,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罗队长,你的狼耳朵真好看。”松鼠眼里闪烁异样的光,仿佛恨不得将那双耳朵割下来据为己有。
这种眼神罗冰见过,在审讯黑白的时候。
那是弱势科属对变强的极端向往,扭曲,疯狂,不计代价。
“话说回来,”松鼠忽然一扫癫狂,恢复淡定,歪头好整以暇问罗冰,“我和罗队长你聊这么半天了,还没有其他人过来支援,难道是因为他们都在保护真的大雾样本?”
罗冰心里一沉,不好。
他用“亲自守护”来佐证真的雾气样本就在这里,在他身后的罐子里,可这帮家伙预判了他的预判!
罗冰:“四队——”
耳内通讯器:“罗队!”
“砰——”
通讯两端声音和楼外巨响,三方几乎同时发生。
通讯器另一端队员顾不上更多,一口气将情况汇报:“雾气样本被抢走了,那个刺猬不知道从哪里搞的卡车,带着样本已经冲出学校,我们怕伤到学生,没敢开枪,李哥他们在追……”
“设卡!”罗冰咬牙低吼,“每个路口都设卡,绝对不能让他们把雾气带走!”
展厅后方,松林。
胡灵予猛然惊醒,一把抓住身旁路祈:“不对,我搞错了!”
路祈:“你这回看见了?”
胡灵予用力点头,语速飞快道:“谢思芒当年分专业考的不是心理学是侦查系,后来一直体测不过、留级,跳楼自杀未遂才又转的兽化心理。”
路祈神情微变:“传说中那个一直留级最后跳楼的侦查系学长……”
胡灵予摇头:“不是传说,应该就是谢思芒。”
路祈恍然,可又起疑惑:“你刚才说搞错了……”
“对,大错特错了,”胡灵予懊恼至极,“当年觉醒日之庆结束后,小道消息都在疯传大雾样本被盗未遂,我就真以为是未遂。”
路祈蹙了眉:“难道不是?”
胡灵予:“不是,”苏醒前最后一刻看见的资料,历历在目,“雾气样本是真的失窃了,学校觉得没有颜面,不想张扬,便请求兽控局配合,对外宣称盗窃未遂,这件事只有兽控局和兽化觉醒高校联盟内部知道……咱们得做点什么,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路祈望向医学楼方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兽化医学楼一片黑暗,似消融在夜色里,然而吵闹、杂乱的声音愈演愈烈,仿佛看不见的烈火,正在大楼熊熊燃烧。
胡灵予忽然一震,想起什么似的急切问路祈:“刚才我假死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卡车声?”
“卡车?”路祈隐约记得,“好像是听见一点……”
胡灵予:“什么时候,过去多久了?”
“五六分钟?”路祈不太确定,“总之时间不长。”
小狐狸的脸一下子亮了,目光灼灼:“那就来得及,绝对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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