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话多的那位,又成了他。
他拥着怀里的人儿,身心酣畅。
饶是贺云沂这般淡漠疏离的性子,在这样迷离朦胧的夜色里,不免也有些君子不早朝的悟然感慨。
或许是人生这条路太过于漫长,以至于他在独身那些年的道路里,全然是只一人踽踽独行的逍寂,跟如今比起,不免显得太过于乏味。
而心上人在怀,多年夙愿凤合,到了如今,面对着她,很多脾气和情绪,都无处遁形。
辛葵老说他逗她,欺负她。
大概只有贺云沂晓得,能够这样将她无时无刻地放在眼里,已然是冲破了他以往所有对于此的自我认知。
他从未对周围哪个人,有过这般,像是心脏被揪紧的感受。
原本只是上了心,而后缓缓印刻,再也放不掉。
她之于他,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存在。
所以面对辛葵,贺云沂永远有无数次的在意。
以及,从心底深处泛上来的,要恶狠狠欺负她的指使。
“而且,我和你好久不见了,你就不想我么?”他稍稍用了点力,将小姑娘拖回来,往自己的怀里摁。
贺云沂在华鼎奖之前,有个海外的行程,他飞了趟国外,行程跨越度比较宽泛,也算是长。
这也是两人这么久不见的原因。
小小算来,有一个月余。
他说这话的时候,稍稍放低了语调,声速缓慢中,带了点儿缱-绻的意味。
辛葵听了以后没忍住,到底是破了功。
她略略转过来,抬手抱住他,小小地应,“嗯”
贺云沂敛眸,有那么一瞬觉得,辛葵给自己下了药。
不然为何总想着要讨伐她?
全世界最好骗的小姑娘,大概仅有这么一位了。
而这样一位小姑娘,现在啊,不仅在他的心上,更是在他的怀里。
---
辛葵第二天又起迟了。
掐着午饭的点儿。
说来也好笑,她是被那股勾人的食物香味给馋醒的。
贺云沂没有关卧房的门,大剌剌地敞开着。
生怕那味儿传不进来似的。
小姑娘打了个重重的哈欠,赤脚下地找拖鞋的时候,目光划过地毯,顿了顿。
昨夜后面那场,其实是在这上面。
不过贺云沂还算是靠谱,已经换了条新的。
她努努嘴,先去浴室洗漱。
而后就跟幽灵一样,晃荡出房门,往客厅里走去。
她这般没精打采,但也还是因着饿了,在靠近厨房料理台的一侧餐桌边,缓缓地坐了下来。
“醒了?”贺云沂问着,得来的是她缓缓地点头。
上好菜的时候,贺云沂给她推过去一碗米饭。
而后,又亲自舀了一碗汤。
辛葵大概是睡懵了,动作缓慢。
但贺云沂毕竟和她熟稔,知晓她刚醒,总归有些小脾气。
“吃不下?”
“不是”辛葵摇摇头。
贺云沂将此悉数收入眼底,而后干脆利落地拿起她的那双筷子,“我喂你。”
这下可把辛葵给弄清明了。
她侧过脸来,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她只是想好好地发个呆。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跟蚊子似的!
“我自己会吃”辛葵推开他的手,自己给自己夹菜,吃了一口后,她不淡定了。
辛葵一度怀疑,贺云沂是不是偷偷自学了什么班。
怎么能这么香!
她杏仁眸水水的,“好吃G。”
因着贺云沂的这桌菜,辛葵总算愿意和他说话了。
看吧,确实很好哄。
贺云沂静静地盯了她会儿,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好吃就多吃些。”
“其实我好奇很久了。”辛葵吃得肚皮撑撑,还换来贺云沂亲自的服务,帮她揉小肚子。
贺云沂缓缓地给她揉,用掌心煨着,抬眸问道,“什么好奇?”
“你平时那么忙,哪儿来的功夫学做饭啊。”辛葵是真的疑惑。
可事实上,不仅仅是做饭这么简单的事儿。
贺云沂在她这儿,堪称是厨艺高手了。
“上个月回了趟家,向我爸讨教了几道菜的做法。”贺云沂手里动作没停,像是想到了什么那般,继而补充道,“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们家都是男人做饭。”
“嗯嗯我知道。”联想起贺父贺母在圈内流传的那段佳话,辛葵应下。
她之前还考古了贺父贺母的恋爱综艺,看着还怪带感的。
以后要是有机会,她垂下眼睫,幻想之余,偷偷在心里乐。
不过说到这儿,小姑娘还是感慨了一番,“伯母好幸福哦。”
“嗯。”
“你也可以这么幸福。”
贺云沂说着,静静望她。
辛葵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抬眸偷偷觑了他一眼。
怎么就突然提到幸不幸福这件事上了?
下一秒,贺云沂的话解释了她疑惑的所有。
他的面容沐浴在盛夏明媚的阳光里,“嫁过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