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想娣姐八点左右才回家,秦...)(1 / 2)

想娣姐八点左右才回家,秦特跟孙梅恰恰好把饭烧好,三人一起吃的晚饭。吃过晚饭,孙梅收拾餐桌,跟想娣说,“把小特送到楼下,看她打上车。”又跟秦特说,“等到家给我们来个电话。”

“好,放心吧,大妈,我知道的。”

俩姑娘一起下楼。

秦特把这半天跟大妈聊天的信息告诉娣姐,“我看大妈挺想出去工作的。”

“妈一直想去工作。”想娣姐按亮楼道的灯,低声说,“可现在想找份合适的工作挺不容易的。除非是刷盘子刷碗这些事……我不想我妈干这样的活,她都这个年纪了,再干体力活谋生,我怕她身体撑不住。”

秦特知道想娣姐一直很好强,她倒觉着刷盘子刷碗没什么,以前在秦家的时候,她情愿在外刷盘子刷碗。不过,想娣姐的顾虑也有道理,大妈本来就心情很不好,累病就得不偿失了。秦特说,“想娣姐你现在外头打几份工呢?肯定不只两三份吧?”

想娣姐说,“我宁可自己累一点。暑期兼职很好找,开学就要交学费,也要把律师费挣出来。”

“先到傅阿姨那里做个心理咨询吧。你先去问问,我来的时候,大妈的眼睛是肿的。”

秦想娣默然,“这些天,我妈常这样。我回家她就跟没事人一样,眼那么红,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哪。”

秦特说,“但我跟大妈一直说话,她的心情就慢慢好起来了。我明天也过来,反正我在家也没事。”

“你也不能天天来啊。我有空多在家陪陪我妈。”

“你也不能天天在家。”秦特想的长远,说的话也很实在,“就是现在不打工,等暑假开学你也得去学校。所以得想办法让大妈真正好起来。”

秦想娣点头,“我已经跟傅医生联系过了,明天就带我妈过去。”

“要不要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等回来后我打电话给你。

俩人下了楼,走在路灯昏黄的小区内,快到小区出口时,秦特说,“想娣姐,你要是打官司不凑手就跟我说,我找我姥姥借,我姥姥特别好,肯定会借给咱们的。”

秦想娣“嗯”了一声,轻轻拉住妹妹手。

有时,不只是钱的事。

当在困境中时,一句鼓励的话,一个仗义的表示,都能让人觉着温暖。

秦特反握住想娣姐的手。

两人就这么手拉手走到小区门口,因为临近大学,哪怕是暑期,小区外也很热闹,打车很好打。很快拦到一辆出租车,秦特上车,跟想娣姐摆手,想娣姐也朝她摇了摇,司机缓缓踩动油门,两人在七月的夜色中分别。

回家就快九点了。

林晚照正在翻时尚杂志,见秦特回来,林晚照问,“是不是你大妈情形不大好?”

秦特点了点头,把大妈的情形大致说了。林晚照很赞同,“这个时候,不能让你大妈一个人呆着,越呆着越容易胡思乱想。”

“姥姥,我想帮着我大妈找工作,你说我这主意怎么样?”这是秦特回家路上想的主意。

林晚照当然没有找工作的经验,但是,人活的久,总有些人生的经验。

林晚照问,“怎么找?”

“还没想好。我在电视上看,一般找工作都是去人才市场投简历。我听电视上的专家说,找工作要先确定目标方向,想好做什么工作,再朝那方向找。”秦特皱着小眉毛使劲儿思考,“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我大妈想做什么。但我大妈有自己的长处,年轻时就特别能干。我总觉着,能干的人始终是能干的。总不会在家呆几年,能干的人就不能干了吧?”

“人呆久了会变迟钝。”林晚照说,“像很久不用的菜刀,生锈了。”

秦特是家务小能手,“那就得找块磨刀石,使劲儿磨一磨,再把刀磨出来。”

林晚照笑,点头,“是这个意思。”

秦特特别信任姥姥,问,“姥姥,你有什么办法不?”

林晚照秉承着重活后的人生信念,“有。想干就干!撸袖子干!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坚持个一百次,肯定能成功!”跟秦特说,“你想,再锈的刀,磨一百次也能磨的好使吧!”

秦特干了姥姥这碗鸡汤,“嗯!”

林晚照拍拍她,“洗澡去吧!”

“我先给想娣姐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到家了。”

林晚照看自家外孙女是啥啥都好,但其实秦特有点愣头青。并且因年纪小,笃信鸡汤。

秦特人生中第一剂鸡汤是来自心理专家傅女士的,要做一个勇敢的人。第二剂鸡汤就是姥姥的,想干就干。

秦想娣看秦特坐车走远,很细心的记下出租车的车牌,接到秦特电话的时候,秦想娣正在跟妈妈说去看心理医生的事。

“妈,你知道什么是心理专家吗?”

“听说过。”

“在哪儿听说的?”对妈妈的事,秦想娣非常慎重谨慎,她今天约了傅医生,已经谈过妈妈的大致情形,想请傅医生给妈妈做个心理疏导。

傅医生比她想像中更为专业,先提醒她,让她确定母亲对心理医生的看法。因为很多人会将心理医生跟精神病医生混为一谈。

“电视上常有啊,就精神病医生嘛。”

“亏我事先问你哪。小特以前就去心理诊所看过心理医生,你看小特像有精神病的?”

“那不能。”秦特多好的孩子。

秦想娣状似自然的说了句,“明天我想去做个心理疏导。”暗中留意妈妈的反应。

妈妈果然紧张起来,连忙,“怎么了?心里不痛快了?”

秦想娣用自己一惯的直接坦率,“一想起我爸就气的慌,可想想,真不必为我爸那种人生气。越是这样想越觉着这气生的不值,于是更生气!听小特说,这个专家特别会开导人,我去找专家开导开导,看能不能以后就当我爸死了!”

“你既然知道生气不值,那就别生气。”“要那样就好了。也不是能说不生气就不生气的。”秦想娣露出苦恼的样子,跟妈妈说,“我也没去过,妈你跟我一起去吧。头一回去,没经验。”

孙梅现在不大爱出门,但对女儿的关心占了上风,立刻答应,“好啊。”反劝闺女,“你就是气性太大,为那种人,也不值得。”

第二天一早。

孙梅煮上粥,下楼买了闺女最爱吃的炸焦圈,秦想娣没阻拦母亲,也没有自己抢着下去买。傅医生昨天提醒过她:母亲是成年人,原本母亲是子女的保护者。不要在母亲失败的时候进行密不透风的保护,这会让母亲变的软弱。

母女俩吃过早饭就打车去了傅医生的心理诊所。孙梅以为会是一家医院,哪怕不是医院,也应该是有穿白大褂医生坐镇的小诊所的样子。

没想到是一处很时尚的米黄色二层小楼,小楼门口的花坛里种着生命力顽强的蔷薇花,蔷薇会从开春一直盛放到深秋,花香让人放松。等一进门,孙梅更觉着是个高档地方。接待母女二人的是位年轻的助理,秦想娣给自己挂了号,助理说,“我们要先了解一下咨询者的大致情况,孙女士,您能先单独跟我们傅博士谈一下吗?这有助于接下来对秦小姐做心理辅导。”

孙梅条件反射的回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