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从小到大你没过问我任何事情,养我就和养一只宠物一样,玩女人玩到我面前来,我的生日你也记不住,这些&nj;都算了。”白昼红着眼盯着白正叶,“不用你突如其来对我表达关心,我已经不是那个想从你那里得到父爱的小孩了!”
他&nj;虽然怒极,但这番话说下来居然还算冷静和有条理。
白正叶早习惯了白昼的臭脾气,猛见他&nj;压着怒火跟自己讲道理居然还觉得有点新鲜。
但更多的是愤怒:“你小子忘记自己能长这么&nj;大是谁的功劳了!”
“那要问问我妈愿意分你多少功劳。”白昼顿了顿,不耐烦地说,“不要碰这间工作室,就算你买了,我也不会要。”
如果纪繁音真卖了,他&nj;还来这里干什么&nj;?
白昼知道纪繁音喜欢电影,但他&nj;自己又对电影没那么感兴趣。
白正叶犹豫了下,他&nj;问:“那我给你买点别的什么&nj;?”
白昼觉得这人没救了,他&nj;朝被砸变形的头盔走去,弯腰捡起来提在手里,直接走了。
进到工作室里时,白昼看了眼纪繁音的办公室。
门刚刚开着,现在关了,显然纪繁音和白正叶的秘书进去说话了。
拿着掉漆头盔的白昼突然有点不确定起来。
――如果白正叶出的价格足够高,纪繁音会不会真出售她手里的股份?
毕竟,纪繁音一直说她自己很&nj;缺钱。
一百亿……
白昼沉吟的功夫,白正叶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
正巧纪繁音的办公室门也打开了,她和白正叶的大秘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白昼知道自己父亲身边这位首席大秘的厉害,拧着眉观察了一下纪繁音的表情。
……却看不出什么&nj;来。
纪繁音的演技,演什么&nj;像什么&nj;,白昼从来没找到破绽过。
想到这里,白昼又非常气闷。
纪繁音对待他&nj;的态度说轻慢不轻慢,说尊重不尊重,完全就像在对待远方亲戚家的熊孩子。
“两位谈完了?”纪繁音问。
“谈完了,他&nj;们马上就走。”白昼没好气地说。
秘书看了看白正叶的表情,见他&nj;还有点灰头土脸,想也知道是被儿子吼了一顿,便轻轻咳嗽了一声当作提醒。
白正叶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一腔好意都喂了狗,也很&nj;不爽,沉着脸嗯了声就直接走了。
他&nj;可不觉得自己对纪繁音这个年轻的后辈有什么&nj;平起平坐好好说话的必要,更何况还是个女
人。
秘书倒是礼数周到地道了一声再见后才离开。
时间才刚刚九点半,宿醉的大半人都没来上班,附近视力能及的几&nj;个办公区里都空空荡荡。
白昼的手指揉搓着头盔内里的护垫,在心里快速地措辞了下,正要开口解释这次的事情,纪繁音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扫了眼,直接在白昼面前接了起来:“您好。”
白昼的目光顿时看向了纪繁音的手机。
能让纪繁音用“您”这个尊称的人就很&nj;少。
会是谁?
纪繁音偏头听了几&nj;秒,笑&nj;着说:“您知道得真快,确实如此。”
白昼试图分析:态度平和客气,又带着点尊敬。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纪繁音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她问:“那这就可以结束了是吗?”
或许是听得太入神或者别的什么&nj;,白昼一直提在手里的头盔不知道怎么的脱了手,桄榔一声又砸在了地上。
白昼赶紧弯腰去捡,却听见纪繁音带着笑&nj;意对电话那头说:“没什么&nj;,巧得很&nj;,他&nj;就在我面前把东西摔了。”
刚捞到头盔的白昼惊愕地抬头看向纪繁音,腰都没来得及直起来。
“我知道了,您放心。”纪繁音顿了顿,“或许不会再有联系的机会了,祝您以后生活愉快。”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的同时把视线移动了白昼的脸上。
白昼立刻飞快地直起腰来,眉不自觉地皱紧:“那个电话是谁的?”
纪繁音朝他&nj;笑&nj;了一下:“借一步说话。”
白昼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晰。
等进了纪繁音的办公室里,白昼就急不可耐地开口:“是谁?”
纪繁音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淡定地说:“是你的母亲,孟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