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挚的一声谢意,却是道尽了无尽的情感……
谢谢……
真的……谢谢……
“好了,既然话都说完了,那你是不是该向王妃告辞了?行个礼便退下吧。”玄聿看也不看茗嫣,冷冷地说着。可说话的对象,却明显便是茗嫣。
“啊?”他居然……居然让她退下?他不打算追究这一切了吗?这么爽快地放过她了?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刚刚还在为熏忆打抱不平的吗?怎么突然便……
不过,只是一瞬,一抹嫣然诡异的笑还是划过茗嫣的面庞。他一定是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他想要这个属于他骨血的孩子才会这样的。对,一定是这样的。呵,那还真是有趣了。没想到这个孩子来得还真是时候啊,不仅帮助他的母亲好好地耍弄了一番阴辰魄的女人,更是有可能助他的母亲真正地飞上枝头。
呵,没想到失了荆州,却能夺得大好的前程,那也不错呵。起码,为她的以后,做了一个不小的铺垫。
心下如是想着,茗嫣想着熏忆盈盈一拜:“那姐姐好生休息,妹妹这就告辞了。对了,也许妹妹以后还要来向姐姐讨教几招安胎的妙法。”又是一抹娇笑,然后便翩然而去。那远去的身影,竟无端透露着生生的得意。
风吹云动,空旷之处,便只余熏忆与玄聿迎面而战。之前不远处尽着保护职责的尹末,竟早已不知何处而去了。
“你真的认为那个孩子是你的?”不是不知道茗嫣的手段,她不知道,玄聿竟真的听信了她的话,将那个孩子认定为自己的骨血?甚至连大夫都不叫一位,便这样承认了?为了她,他可以费劲心机地让茗嫣不得不改口这个孩子的真正父亲,可为何他却不为了自己仔细查证一番呢?这样的玄聿,还真是……有些失常啊。
“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玄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似是而非地回道。这件事的一切内幕,他都知晓,只是,他却不愿点破。为了心中所执着的,他只能这样做。
“想必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了吧?那么,我也就不再多言了。”熏忆淡笑,那笑,如误会花间的仙子,不惹世俗。
天际,一只白鸽由远及近,盘旋半空几圈,缓缓而至。
鸣叫一声之后,白鸽轻轻落于熏忆肩头。
纤纤素手伸出,宠溺地摸了摸白鸽雪白的羽翼,熏忆这才取下绑在白鸽腿上的一个细小纸条。
白鸽亲昵地依偎在她的肩头片刻,翅膀拍打几声之后,便恋恋不舍而去……
展开那白色的纸张,熏忆的眉瞬间紧锁。
真的,竟已到了这般境地了吗?
呵,如今茗嫣都说怀着玄聿的孩子了,这事情,还真是不好办啊。
除非玄聿彻底地解决好茗嫣,要不然两人之间,还真的是……
“嫂子,怎么了?”看着熏忆眉宇之间透露出的淡淡忧愁,玄聿不解。刚刚不是已经向她证实过那个孩子不是魄的了吗?她也是相信了。怎么这会儿又变得这般伤感?难道,是这封信?
是谁?
是谁的来信?
魄吗?
应该,不可能……
看着信鸽与她的熟稔程度,她与它之间应该已是相处多时才对。如果是魄的话,绝对不可能。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
眼前迅速浮现起丁飘零在他面前梨花带雨不胜心伤的一幕,玄聿的心一滞。
天啊,他怎么会想到她!
丁飘零……怎么可能,还是会想到她……
此刻,熏忆的声音满怀着激动,轻轻地在玄聿的耳畔响起,竟带着一抹不真实的飘渺。
“玄聿,我只想劝你一句。珍惜眼前,惜取眼前之人。莫要等到后悔,才知事情早已无可挽回。”
“回去吧,回玄府去。如果再不回去,也许你这辈子,都只能在后悔中度过了……”
“人这辈子,最痛苦的莫过于‘后悔’二字。因为,世上永远都没有后悔药可卖。永远都没有……”
“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心呢?跟着自己的心走,跟着自己心中的感觉走,难道就真的这般难吗?……”
声音逐渐远去,熏忆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
唯独残留那意味深长的字字句句,激荡在空中,映衬着那漫天的惆怅……
而伫立原地的玄聿,双拳垂至身侧,早已不自禁地握紧。
她这样说什么意思?
什么后悔?
他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难道说……真的是丁飘零……
真的是她吗?跟她有关?
她怎么了?
不,这已经不关他的事了……
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动摇……
绝对不能……
只是心中,为何竟有种即将失去的彷徨与害怕……
那般强烈,那般震撼……
暖阳一点一点地洒落于地,也一并打在那张俊朗的面上。只不过,为何那张桀骜的面上,竟是万般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