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岑骥的气息自颈后拂来,“可我做不到和从前一样。”
李燕燕心头一震,本能要去挣扎,但岑骥手掌握得那样紧,根本挣脱不掉。李燕燕简直分不清,她的后背有没有碰上岑骥的胸膛,只觉得身后的每一寸皮肤都像在燃烧。
“竟然闯进来,真有你的……”
岑骥不依不饶,下巴搁在她头顶,嗓音振振,“敢算计人,就没想过,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我……”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的,李燕燕把心一横,“我想过的。我愿意……”
“你什么?!”
肩膀上的力度一紧,李燕燕被岑骥拎着转了半圈,目光触到他敞开衣襟下起伏的胸膛,如被蛰到,当即移开眼。
“我愿意。”她咬着嘴唇说。
岑骥目光幽晦,嗓音嘶哑,“你愿意什么?招惹一个男人,你究竟明不明白——”
“我明白!都明白。”李燕燕不敢和岑骥目光相接,只是执拗地不断点头。
和随便一个人比起来,她宁愿是岑骥。
更何况……
这一阵子,总有那种时刻,她明明没在看岑骥,却能感到岑骥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并不会很久,浅浅的,很温柔,和平素的岑骥判若两人。
目光没有让李燕燕觉得不适,可目光背后的深意,每次想到,总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口,让她不堪承受。
如果能还他些什么也好,李燕燕想——毕竟在其他事情上,她已经亏欠了那么多。
岑骥注视着她,室内一时安静,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听得真切。
“呵,”岑骥突然冷笑,“可你明明在抖,像遇到徐承意那天……你不必这样。”
肩上的手骤然松开,岑骥转身,去捡外衣,“而且,我还不愿意呢。”
他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坐下,嘴角勾起凉薄的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吧,为什么这样做?你在怕什么?”
李燕燕心知岑骥没真和她计较,反而配合了她,顺从地上前,把古英娘白日里的提醒简短地复述了一遍——自然没提古英娘教她那些昏招。
“谁打你的主意?”岑骥挑眉,“你是我的花红,谁敢动?”
李燕燕扯了扯嘴,没笑出来,“不是所有人都脑子清楚的,有些事不说明白了,万一遇上了……就让他们误会吧,别拆穿我,求你了……”
岑骥默了默。
“你不必这样。”他又说一次。
李燕燕不解。
岑骥撸起袖子,从左腕上解下一件东西,示意李燕燕凑近些看。
“这是……袖弩?”李燕燕打量了几眼,忽然想起,“你在山脚杀那三个河东兵,就用了这个?”……那时她只看到岑骥袖中飞出了一道暗影,想来便是这件暗器了。
“嗯,给你了。”岑骥小心地松开绷簧,卸下弩钉,将袖弩的各个部分指给李燕燕看。
“……记住这枚暗扣,明日再给你加上一道,别没事把自己给射了。”
“我准头好,用铁钉力道更猛,你不行,明日给你做几枚□□……”
“□□短小尖锐,射到一团肉上,最多能扎个洞,但如果对准眼睛、耳朵、天仓……也能一击致命。”
“你没有准头,没有力气,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让对方放下戒备,在他最松懈之时动手。”
“记住了,”岑骥在李燕燕额头上敲了两下,“命最要紧。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对方忘了防备,近身攻击。”
李燕燕轻轻颔首。
岑骥眼眸深凝,发号施令道:“还有几天才出发,明天起先用木针练,务必给我练顺手了!”
说完,他起身跨出房门,“水放那儿吧,明早收拾,走了。”
“等等,”李燕燕忙喊住岑骥,指着腕弩问,“这个给我了,你用什么?”
岑骥停下,嗤笑道:“你管我?怕的人又不是我,病急乱投医的人又不是我!”
哦……
李燕燕臊得抬不起头。
房门合拢,岑骥真的走了。
“又欠了他一份人情啊……”
你来我往,一次一次,也许界限早已模糊不清,也许从来就不曾有过什么界限……头脑乱成一团,理不清楚。
李燕燕眼眶有些热,心里又酸又堵,还有,不容忽视的一丝甜意……原来她竟然也是欢喜的么?
李燕燕为这个发现而惊骇不已。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日清晨,古英娘早早来叩门,一见李燕燕挂着两只黑眼圈,形容憔悴,倒吸一口凉气。
“岑骥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嘛?!”她一脸愤慨指责。
作者有话要说:门闩:所以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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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夹子晚些才更,早睡的同学可以周日看,之后还是每晚6-9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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