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贤苦笑:“长公主要臣纳投磷矗俊…崔娘娘那事,臣不是早就被长公主拖下水了?”
李燕燕坦然道:“你那时不情不愿,现在时过境迁,更作不得数了。”
冯敬贤并无犹豫,第三次跪下,口称:“明日晌午之前,臣会想办法支开卢相的眼线,只要岑将军在之前离开,便能安然无恙。”
他顿了顿,又说:“……若福安殿下无事,臣余生唯长公主马首是瞻。”
李燕燕起身,在冯敬贤肩上敲了两下:“说了别谈条件。”
她走向院门,又叹:“想想三姐,想想那些死了的人,四姐还活着,倒也不是最差的。”
冯敬贤不大赞同:“……福安殿下还没疯的时候,对臣说她还不如死了。”
“她错了,活着永远比死了强。”
冯敬贤忍不住问:“长公主似乎很懂得生死?”
李燕燕回头一笑:“懂啊。我每活一天,都像是从阎王手里偷来的。”
天色阴霾,细雨凄迷,岑骥从外头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
摘下蓑笠时,只是稍稍抬了抬眼,凛冽气息便把边上驿馆的小厮吓了个抖索,险些掉了蓑笠。
湿寒刺骨,大厅里的人几乎都围在火盆边上,岑骥略略扫了眼,见那两凶阽獾墓僭币苍冢正朝岑骥颔首致意。
岑骥回了个礼,不是很能拿的准这人的立场,心头焦躁更盛。
——不好的预感,沙场历练出的直觉告诉他。
那又如何?左右谁敢拦他,一并杀了就是。岑骥压下这份不安,大步迈上楼梯。
她房间的灯还亮着,透出的橙光让岑骥冷硬的心融化了一些。
他的燕燕,这些天她忽然变得柔情款款,总是热烈又稚拙地回应他的情意,虽然时常会羞涩,眼里的关切和渴望却那样真实……
不,真实与否他早就顾不上去思考。带走她,然后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只要在一起,总能从谎言里造出一个真实来。
岑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房门前,正巧门从里面开了,小春手里端了个托盘,躬身退出来。
而房间里……压抑的、痛苦的啜泣声。
竟还传出一抹醇厚的酒气?
岑骥眉头拧起,拉住小春问:“为什么哭,谁给她饮酒?发生什么了?!”
小春总是很怕他,缩起身子,支支吾吾道:“酒、酒是娘子自、自己要的。下、下午娘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就一直哭……奴婢没问出来缘由。”
岑骥不耐烦,没等小春说完就拉开房门,闯了进去。
……她只穿了单薄的衫裙,跪坐在蒲团上,一个细瘦的雪色身影,上身伏在案上,肩膀轻轻颤抖。
刻进骨子里的教养,即使醉酒在哭,她也姿态优雅。
岑骥无心观赏,几步冲到案前,带着十二分小心环住她纤细的身体——怕身上的寒气太重,不敢抱紧。
他强行压抑住急躁,沉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暖红跳动的光里,她的睫毛颤了颤,一颗还挂在上面的泪珠掉落,然后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才露出……
眼里没有往日的清澈,湿雾弥漫,笑意盎然,岑骥却不知为何打了个冷战。
“我好热,你身上凉凉的。”
她顺势滚进他怀里,柔若无骨,娇媚可人,可红唇里吐出的话却犹如利刃:
“你抱抱我呀,阿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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