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你连洗衣液和洗手液都分不清。洗手液是洗手的，还能拿来洗衣服？”

顾嘉煜转头看了他一秒，指着放在台上洗手液说，“你在这只能用洗手液代替。”

顾嘉煜的好脾气堵得青年不知道怎么还口。

他站在一旁，气鼓鼓地看着顾嘉煜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沾湿，又看着他涂抹洗手液。

搓手掌。

搓指缝。

搓指背。

从指尖到手腕。

顾嘉煜慢条斯理地展示一遍最为正确的洗手步骤，青年盯了他好长一会，最后支支吾吾地问。

“那，那已经沾湿了怎么办？”

“擦手纸，先把衣服上有污渍的地方擦干。”

尽管不服气，但青年还是照着做，他又看向顾嘉煜，不确定对方还会不会继续教他。

青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然后呢？”

“洗手液，沾在印迹上多搓几下再沾水。洗手液没有洗衣液的清洁效果，印迹不会完全消失。”

等顾嘉煜将手上的泡沫冲干净，又慢吞吞地用纸将手上的水珠擦干，他不是来上厕所，只是怕等会碰上倒霉邻居。

顾嘉煜不会像小绿茶那样冲动，但邻居见到他可能会很冲动。

阮秋牧肯定要见，但不是在现在。

顾嘉煜借口洗手间，就是为了避开阮秋牧。他知道夏知声是借机交换信息，不会和程平耗太久。

“有用吗？”青年半信半疑，按照顾嘉煜教的方法试了试。

原本晕开的污渍已经干净了，但比较深的污渍去不掉，却也变浅了些。

顾嘉煜没有急着走，既然碰到认识的，也许可以套套话。

“不说声谢谢？”

青年看了他一眼，看起来很不情愿，偏头道了声谢，声音很小。

顾嘉煜听见了，但故意眨眨了眼，“你说什么？”

青年瞪了他一眼，“谢谢。”

声音是大了，语气愤愤不平，宛若被强迫的。

约等于是被强迫的。

“不情愿就算啦。”

顾嘉煜摆摆手，故作出大度的模样。

果然，青年下一瞬就板起脸，刚才怎么不说，听完了两句道歉又装什么大度。

青年还要说什么，顾嘉煜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是贺琛发来的消息。

【我们在电梯口】

【就来】

顾嘉煜打字回复他。

“我走了。”

顾嘉煜扫了青年一眼，觉得大概也问不出什么。

“顾嘉煜，我知道你是来试镜的。”

“所以？”

“我也是来试镜的。”

“哦。”顾嘉煜不觉得意外。

他反应平平，青年疑惑了。

顾嘉煜今天看见他不仅没有找茬，还帮他解决了衣服的麻烦，就连听到他来试镜都没什么太大反应。

“你没什么想说的？”

顾嘉煜眨了眨眼，“祝你试镜顺利？”

青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不然你希望我怎么说？”

顾嘉煜一副不管他想听什么，都会好好配合的态度。

“快点，我经纪人还在等我，不说我走了。”

青年憋了好一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对着顾嘉煜的背影放了一句自以为是的狠话。

“你不会被选上的。”

“噢。”

顾嘉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但你说的不算。”

没有想象中的冲出来和他干架，青年更疑惑了，他追了上去，还没说什么，程平就跑了过来。

程平朝顾嘉煜笑了笑算作打招呼，没等顾嘉煜回应，他已经拽着青年的手。

“你给我快点，磨磨蹭蹭的。”

“可是…”

“可是个屁。”

程平没有刚才对着顾嘉煜三人的绅士风度，火急火燎地将人推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顾嘉煜才反应过来那位青年就是他想躲得阮秋牧。

顾嘉煜：“……”

所以他刚才不躲可能还碰不上？

但碰上了也没怎么样。

顾嘉煜倒不觉得阮秋牧有多恶劣，有点大少爷脾气，然后碰上了同样脾气大的小绿茶。

然后就炸了。

阮秋牧被拽走好远后，还在不满地抱怨。

“你刚才还对顾嘉煜笑！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是他砸了我宝贝女朋友。”

“好了好了，就你那破摩托你要记多久…他？”程平敷衍一声，当即怔住。

“你说的神经病邻居？顾嘉煜…他砸你摩托车？”

程平一脸难以置信，“同名同姓吧，我刚和他接触过，和你描述的完全不像一个人。”

“就是他。”阮秋牧语气肯定。

“他今天是有点奇怪，肯定是装的。你都不知道他以前多过分……”

“行行行，他很过分，你赶紧去试镜吧。”

阮秋牧瞪了程平一眼，“你是不是不信我，你等着，下次在见到他，我肯定让他露出真面目。”

“你要是试镜能被选上，那肯定就能见到他。”

阮秋牧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他被导演选上了，怎么可能？”

程平微微一笑，故意激他。

“你要是落选了，肯定会被嘲笑很久，以后就是他单方面地碾压你，还带着他的粉丝碾压你，通告碾压你…”

“闭嘴。”阮秋牧瞪了他一眼。

“不可能，他那么讨人嫌。你是我的经纪人，你得向着我！”

程平敷衍的应了一声，“行行行，你是我祖宗都行。大少爷咱能好好试镜了吗？”

阮秋牧轻哼一声，这才拿了号码牌走进等候室。

＊＊＊

“你怎么去那么久？”

“碰上一个熟人。”顾嘉煜道，“走吧，回公司吗？”

“先回公司，还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三人出了大楼，助理已经将车开了出来。

“我刚才和程平聊了一下，被特意问了名字大概率是能拿到角色的，再等等。”

顾嘉煜点头。

“没关系，反正能到能出演就行。你们俩如果都能进组，就算是小配角，拍完这部剧，起点就比其他新人高得多。”

回到公司后，经纪人拿出了合同，“这是新代言。”

“也是我们俩一起？”

“对。”夏知声说。

“你们上次拍的服装代言还没上线，这个是直播代言。”

“晋江直播平台。”

“直播什么？”

“都可以，和粉丝聊聊天，最重要的是你们俩一起，新活动代言还没放出，CP粉都要爬墙了。”

贺琛不以为意，“反正也不是真的。”

夏知声瞪他，顾嘉煜笑着说，“夏姐你说吧，我们配合。”

“这个是晋江直播间。”

“近几个月才推出的直播平台，请了很多网红还有小明星代言，每个月有固定的直播时长。”

“播什么都行？”

“对，你们在各自的微博上宣传下，把粉丝引到直播间，至于你们播什么……只要粉丝买账，你们直播睡觉都行。”

贺琛：“……”

顾嘉煜：“……”

他以前失眠睡不着，也跟风看过直播。就是直播睡觉，主播是一只东北虎，几千万的人大半夜蹲直播间看老虎睡觉。

大部分人是借着直播间聊天，但顾嘉煜还真就是去看老虎睡觉的。

夏知声虽然这么说，他们俩也不可能真的直播睡觉，而且还是两人一起。

这要让他睡在贺琛床上，还是让贺琛睡在他床上？

“你想播什么？”

贺琛想了想：“我没看过直播，一般都播什么？”

夏知声不太意外，给他解释。“游戏、美食、萌宠……也有纯聊天的。”

“萌宠？”顾嘉煜眸子一亮，“那我带麦芽糖出镜吧。”

因为是双人直播，所以他还是征询了贺琛的意见。

“随便。”

两人就这么拍定。

“对了，你们是打算到公司直播，还是在家里？”

“如果在家里，我明天让小敏去给你们布置直播现场。不会占用太大地方。”

“在家。”

贺琛认为公司来回跑也麻烦，他和顾嘉煜是邻居，串门直播也比去公司方便。

“行，那我明天让小敏随便吧直播设备带过去，你俩住一起也方便，谁腾个地方？”

“我有个空房间可以布置。”

顾嘉煜的空房原是书房，但顾嘉煜的房间挺大，他的书没有特别多，房间的书架够放也就没去动。

“直播时间呢？”

“周五晚上八点？”顾嘉煜问贺琛。

“可以。”

“第一次直播我还是跟场吧。”

夏知声不放心，就怕有突发状况，两人都是第一次直播，她当然要盯紧一点。

“贺琛，炒CP是你答应的，直播时配合一点。”夏知声特别点名贺琛。

“哦。”

贺琛的回答听不出多情愿，夏知声就像没听出来，她正打算遣散两人，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喂，你好。”夏知声的语气淡淡的。

“噢，你好你好。”

两人听见夏知声的语气逐渐热情。

接着，夏知声的眼神放光，最后站了起来。

“好的，没问题。”

－－啪的一声。

办公室的电话挂断，夏知声脸上堆满了笑意，“好消息。”

“剧组那边来电话，你们俩全都选上，但没说什么角色，让我们明天再跑一趟，商量完就可以直接签合同。”

“这么快？”

“王朝川就是爽快，他看上的人一般现场就拍定，你们俩……”

夏知声猜测一番。

“没有当即拍定只有一个原因，角色未定。”

贺琛和顾嘉煜对视了一眼，不是很理解。

正常试镜会觉得艺人适合某个角色，就算导演组商定那也是在讨论有没有更适合这个角色的艺人。

像这种直白的要了人，却没确定给什么角色还是第一次。

直到第二天，两人再一次见到王朝川才知道角色未定是怎么回事。

没有虚礼客套，王朝川看向两人。

“你们俩把昨天演的再演一次。”

这个要求没什么问题，顾嘉煜和贺琛可以非常配合，但王朝川又说。

“角色互换，重新演一遍。”

角色互换？

“顾嘉煜演酷哥小刚，贺琛演转学过来的小明。够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