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思考人生第37天(2 / 2)

他都被拉进来了,作为悟目标的鬼舞辻无惨一定也在这个生得领域中。

“好啊。”

五条悟勾了勾唇角,同是被五条悟拉进领域中的目标,鬼舞辻无惨和继国缘一的地位当然跟夏油杰没法比,所以夏油杰被五条悟本能地拉进了无量空处的里侧。至于鬼舞辻无惨那堆碎肉,则是跟继国缘一一起被扔在了外侧。

五条悟要当着杰和继国缘一的面,干掉鬼舞辻无惨那一千零七片碎肉。

诶呀,六眼就是这点好,绝对不会存在他观察不到的地方。无论是鬼舞辻无惨一瞬间分裂出整整一千八百片碎肉还是被太阳瞬间晒死了二百二十五片,还是被继国缘一一刀砍掉了五百六十八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完全不存在让鬼舞辻无惨任何一片逃脱的可能。

遇到五条悟,算是他鬼舞辻无惨倒了大霉。

五条悟心中磨刀霍霍。

然而,当他带着夏油杰来到领域外侧的时候,五条悟:“……”

他的生得领域一定有问题!

“日之呼吸十三之型……”

恍若星空深处的领域之中,身披红色羽织的黑发青年手握黑红色的长刀,煌煌火焰环绕周身,照亮青年略显冷漠的眉眼。火焰咆哮着扑向凝滞在领域各处的碎肉,瞬息间将它们吞没,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挡这宛如日轮一般的烈焰,鬼舞辻无惨的生机终于断绝了。

夏油杰怔怔地看着这样的缘一,嘴唇轻动,喃喃道:“火……”

将绵延五百多年的罪恶焚尽的火焰之中,马尾高束的青年收刀入鞘。他转过身,看向夏油杰,目光专注。

“杰。”

他的脚下猛地发力,瞬间扑向了夏油杰。

原本正在检讨无量空处潜在问题的五条悟顿时警醒地抱住杰,一个瞬移,躲开了继国缘一飞扑。

不过,现在的继国缘一显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跳起来砍妖怪膝盖的三头身小娃娃了。只见他在半空中旋身一转,轻盈得如同一片鸿羽,精准地落到了五条悟拉着夏油杰瞬移后落脚的地方。

论观察力,六眼跟通透世界孰高孰低,还真不好下定论。

“悟。”夏油杰有些无奈地叫了一声挚友,下一秒,他就被继国缘一抱住了腰。而五条悟,他则不甘示弱地抱住了夏油杰的肩膀,毛茸茸的脑袋硬是往他肩窝里塞。

夏油杰:“……”

他对悟这仿佛炸毛白猫似的争宠行为有些啼笑皆非,他歪了一下头,脸侧与五条悟的脑袋短暂地贴了一下,权作安抚。而后他看向缘一,暗暗比量了一下他的身高,夏油杰莫名有些惆怅。

缘一长大了呢。

明明十天前与缘一分别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豆丁。

“杰,我很想念你。”用力地抱了夏油杰,缘一微微松开手臂,他现在看向夏油杰的时候已经能够平视他了。

就身高上,缘一目测一米八出头,与夏油杰身高相当。

“长大了呢,缘一。”夏油杰没说什么“也很想你”之类的话,毕竟对于他而言,他刚跟缘一分别不久。

“嗯。”缘一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我跟杰一样高了。”

夏油杰失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肩窝处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杰……”

夏油杰顿时想起了什么,连忙撞了一下肩膀,道:“悟,快点解开领域。”顿了一下,“一会儿给你做甜点。”

重点:做、甜点。

五条悟一下子精神起来。

他抬起手,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地打了个响指。

宛如星空深处一般的生得领域轰然溃散开来。

斑斓的星辰碎片中,夏油杰还在问缘一:“悟的领域对你没有影响吗,缘一?”

“有点吵。”缘一十分诚实地道,“其他还好。”

夏油杰若有所思,大概是因为缘一的通透世界吧。长时间开启那种不断看清、理解并掌握海量信息的能力,缘一应该是习惯了这种事情。所以,悟的无量空处上来,缘一只是觉得吵。

五条悟虚了虚眼睛,这小鬼、啊不,这大鬼,给他等着。一秒钟几万条垃圾信息如果只是有点吵的话,下一次就一秒钟上亿条。

可恶,都这么大的人了,见到杰还往他怀里扑,还说什么想念,真不要脸。

五条悟垮起个小猫批脸,看向缘一的目光极为不善。

但这点不善,在收回领域后就被鬼杀队幸存剑士们山呼海啸似的狂喜情绪淹没了。

没有谁比身负诅咒的产屋敷利哉更有资格判断鬼舞辻无惨的死活,当那种从降生起就压在他肩膀上的恶意终于褪去,身体变得轻松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终于,他们一族的污点与耻辱,那犯下累累罪行的恶徒,死掉了!

鬼杀队的剑士哪个不曾饱受恶鬼所害,意识到这五百年的夙愿终于在今日达成后,不少人念着死去亲人的名字,念着鬼杀队已经牺牲的那些剑士的名字,痛哭失声。

漆黑的鎹鸦振翅高飞,嘎嘎大叫:“鬼舞辻无惨!伏诛!嘎嘎!鬼王伏诛!”

夏油杰、五条悟还有继国缘一,他们三个被视作干掉鬼舞辻无惨的主力军,被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地道谢。

夏油杰本想说他什么都没干,就收了个咒灵,打鬼王的主力明明是悟和缘一,但刚说了一句,就有一个半身染血的剑士激动地反驳。

剑士的眼睛亮得惊人。

“是您救了我们!要不是您撕开了遮蔽阳光的阴影,吾等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斩杀掉那些恶鬼!”

阳光的出现,瞬间改变了场地的优劣,给鬼杀队那边加上了一枚强有力的砝码。

“是您救了我们!”

夏油杰哑然,紫色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说起来,这一世,即使他没有过往神明的记忆,为何曾那么强烈地认为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身为咒术师的他们应当祓除咒灵,保护普通人?

大概是因为,他曾经见过相似的眼神吧。

神明被过于漫长的岁月磨损去了那些过于锋利的棱角,心中倦怠滋生,但灼灼然的灵魂和明亮的眼神总会让神觉得眼前一亮。

负面的情绪是污浊的源头,但正面的情绪却是簇拥着神明的信仰,人类总是那么复杂。

只想要善却不愿接纳恶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神明,世事又岂能尽如神意。

夏油杰无声叹息。

世事岂能尽如神意。

“咯吱。”

木屐踩在落叶上,发出一声轻响。

“真难看啊,羂索。”留着黑发妹妹头的年轻僧侣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血肉模糊连五官都分辨不出来的脑袋,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却见草地上那颗孤零零的脑袋忽然睁开了眼睛,浸透着血色的眼眸中,黑色的眼珠轻轻转动了一下。

“别说风凉话了,里梅。”血糊糊的脑壳中传来闷闷的声音,“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呢。”

“啧,真遗憾啊。”里梅伸出两根手指,嫌弃地拎起脑袋上的一缕长发,就这样将这颗脑袋提了起来,还抖了抖。

鲜血和灰尘从那颗脑袋上抖落些许,但看上去依旧很脏。

“鬼舞辻无惨死了,产屋敷家族的诅咒也解除了。”

“真是个废物。”脑壳中传出闷闷的声音,“算了,他留下的势力有点可取之处,整合一下还能用。”

虽然是食人的恶鬼,但在某些位高权重又病入膏肓的人眼中,他们却是拥有着长生与青春的物种。只要不吃到他们自己身上,一切都无所谓。

恶鬼们抛出的利益让他们很容易拉拢了一些颇有权势的普通人,在这五百年的时间里,密密匝匝地织出一张大网。鬼杀队隐姓埋名,防备的从来不仅仅是恶鬼。

当鬼舞辻无惨死去,所有被他转化而来的恶鬼一并消亡,他们的势力就空了下来。

羂索曾经挺瞧不上鬼舞辻无惨的那点势力,但要是免费接收,他就勉强一点,收下吧。

“虚伪。”里梅毫不客气地评价,顿了一下,“那个咒灵操使什么来头,你看出什么了吗?”

“笹龙胆。”羂索的声音低沉,“他是源氏的人。”

“哪个源氏?”里梅皱眉,源氏有不少分支,大多以笹龙胆为家纹。

“五叶三花的那个。”

“醍醐源氏。”

里梅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