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歌妄也停住找衣服的动作,她把衣柜门给关上,收好白琅的午饭之后,这才冷声道。
“谁?”
门外之人的声音传来,比岳歌妄的声音还要冷:“圣女,是属下。”
门外正是一权长老。
闻言,岳歌妄脸色再次苍白。她不带犹豫,直接把白琅放在了圣书上。这才疏离地笑笑,问道:“有什么事吗?”
“属下怀疑有不干净的东西,进了圣女的房间。”
这句话落下,门也自动打开。拄着权杖的一权长老,就这么慢悠悠地进了屋里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堆侍女。
等人全部进来后,一权长老对着侍女们吩咐道:“给我找。”
只见侍女们微微点头,便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开始寻找。岳歌妄见此,脸色更加难看,她直接伸出双臂,拦住众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柳眉倒竖,脸上难得出现怒意:“这是我的房间,谁给你们的权利,来搜我的屋子?”
“圣女殿下。”一权长老语调不变,甚至于平淡。她说:“身为圣女,情绪不可外露。戒骄戒躁,方能供奉人圣。”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对着侍女们吩咐道:“继续找。”
“你要找什么?”
岳歌妄看着侍女们再次动作我,胸膛起伏不定,最后只能对一权长老怒目而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有或没有,找一找不就知道了吗?”
一权长老依旧云淡风轻,可这种态度,却实实在在激怒了岳歌妄。她失去了以往的风度,直接伸手向厚厚的圣书,眼看着就要把书给抱起来。
而白琅眼疾手快,一个跳跃就轻巧地落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圣书到手,岳歌妄直接翻开,将圣书撕了个稀巴烂。纸张纷纷扬扬落下,好像为房间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所有人的动作就此凝滞。
甚至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真是,太惯着你了。”
一权长老看着散作一地的碎片,语气满是失望:“圣女毁坏圣物,罚去净身池三天。”
“去什么净身池。”岳歌妄一边笑,一边撕手里的书:“你大可以再换一个圣女,直接把我杀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她的脚下堆起一座小小的纸山,整个人却无比自在。好像是终于挣脱了脖颈上的枷锁一样,说话都要快活些。
“你舍不得杀我的。”
岳歌妄笑得开怀:“你还没有到传承八段,你还没有成仙,你还没有见到人圣。”
“你舍不得杀我的。”
“闭嘴!”一权长老很明显动了怒,她身上闪烁着橙色光晕。片刻之间,又熄灭掉。就在白琅以为她心情恢复的时候,它额间白光一闪。而原本趴在地上收拾的侍女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地。
没了呼吸。
全部侍女,在片刻之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就这么没了呼吸!!
一木说过,天机阁里修为最次的人,都有传承者四段!
而现在,一权在瞬息之中,夺了她们的生命!
白琅抬眼,只觉得一权就是杀人不见血的魔鬼。这天机阁就是圈住一堆鲜活的生命,供给这几个恶魔玩乐取笑罢了。
叫什么天机阁,叫地狱底还差不多!
而岳歌妄在看见侍女全部死掉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琅,发现白琅依旧好端端地站着,愤怒和恐惧好似后浪,将她淹没。
她看着满地尸体,怔然不知作何反应。
好半晌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颓然跌坐在地,“犯错的是我,你为何又要牵连无辜。”
“她们并不无辜。”一权长老十分冷漠:“他们没有把你看好,叫你养成了现在这个骄纵的性子,她们该死。”
“究竟是谁该死?!”
岳歌妄双目赤红,好似承受不住打击一般,彻底失态:“该死的是你们,是你!!”
一权长老却云淡风轻地转身,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这里。
“你再胡闹的话,就不仅仅是这样了。”
她的身影消失后,骑士队涌进来,纷纷对岳歌妄行礼:“圣女殿下,请吧。”
岳歌妄下意识地挂上得体的笑容,她轻轻踩过圣书碎片,绕过倒了一地的侍女,走在骑士队最前方,离开了这里。
去净身池。
白琅见此,也立马跟上。只要等人一离开这里,她就把岳歌妄送进须弥间。
路走了一半,她才想起净身池那边的两人。现在这么多人过去,如果发现他们擅离职守,只怕不好交代。
当即跑到最前方,对岳歌妄往右边指了指后,就消失在眼前。
而岳歌妄看着白琅越来越小的身影,波澜不惊。
她好像什么都没看见,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一丝一毫。就这样静静地在前面走着,入眼一片洁白。
白琅照着一木说过的话,急吼吼地跑到净身池旁边。她也来不及和一木他们打商量,直接身形变大,一口咬住玉灵的腰带,把她往净身池中扔去。
就算玉灵及时反应过来,可她已经落在了净身池中,寒意刺骨。
一旁的一木立马拔剑,对着空气道:“白琅?!”
白琅连忙出声:“嗷嗷嗷!”
[是我是我!]
可一木很显然没接收到白琅的意思,只见他眉头紧锁,蓝色韵力浮现。
就在白琅头疼的时候,脚步声响了起来。一木立马收回韵力,转头看一下来处。
这一眼,倒叫他有些惊讶。
也叫白琅十分惊讶。
来人不是一权长老,又是谁?
只见她缓步走来,又站在一木眼前:“一木长老,别来无恙。”
“可别。”一木收起见,舔着脸笑道:“这五大仙土都知道,一木长老被江风所杀。一权长老怕是记错了人,叫错了名字。”
一权长老却不表态,而是转头,看向了白琅的方向。就在白琅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之时,一权长老缓缓开口,问道:“这个侍女,是怎么回事?”
问的是玉灵。
原来是白琅和玉灵在同一方向,一权长老看玉灵的时候,恰巧中间拦着个白琅。
想明白这一点后,白琅就放松下来。她索性坐下,看着那两人交谈。
一木也顺着一权长老的话,看向玉灵。他瞟了一眼一权长老之后,这才吊儿郎当地开口道:“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惹了你们一宝长老了。”
一权长老又问道:“她在这里待了几日?”
“快三日了吧?”一木的瞎话张口就来,比白琅还顺溜:“我来接班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池子里泡着了。”
“是吗。”
听一木这么说,一权长老很明显对玉灵来了兴趣。她吩咐道:“想来是个心诚的好孩子,能够承受得住人圣的考验。”
紧接着,她又转头对玉灵说道:“好孩子,先上来吧。”
本来在默默和寒冷做抵抗的玉灵闻言,忙不迭点头,十分麻溜地爬了上来。她带着一身的寒意,经过白琅身边。
叫白琅都忍不住想离她远一点。
寒气逼人,却叫一权长老更加满意。她嘴角勾起,低声询问道:“现在是什么职位?”
玉灵不住地哆嗦,倒还是对答如流:“回长老,属下每天主要是修禅花园。”
“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一权长老笑着,刚想说什么,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在场几人却好似没听见一样,依旧在交谈。
而白琅显然没有顾忌,她偏头,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岳歌妄。
岳歌妄昂首挺胸,走在队列的最前方。跟在她身后的骑士队,不自觉地与她拉开距离。说着是押送,倒不如说是保护。
岳歌妄也看见了白琅,四目相对,她看见那只大狼不住地摇尾巴,看得她心情稍好一些。
当即也不再绷着,而是轻轻浅浅一笑。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又立马恢复成之前的表情。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木和玉灵自然也看见了岳歌妄,他俩也不敢愣着,低头行礼道:“圣女殿下。”
“恩。”
岳歌妄颔首轻点,便提着裙子,举身赴净身池。
净身池里寒气逼人,而岳歌妄□□凡胎,根本扛不住。她才进入净身池,身体就挂了霜,整个人都被冻僵,再难挪动分毫。
可她却好像感受不到刺骨的疼痛一般,迈着僵硬的步伐,一点一点地往池中央走去。
如此执拗,叫在场所有人,心脏都跟着揪了起来。
“哼。”
一权长老见此,冷哼一声过后,便移开了视线。又把注意力,放回了玉灵的身上。
这是这短短的两个呼吸的时间,岳歌妄就不再动弹。好像一座精美的冰雕,封印了沉睡的美人。
白琅看见岳歌妄不再动弹,立马不管不顾地跟下去,也懒得再隐藏自己的存在。她现在就要把岳歌妄给带走,就算是带回须弥间,一直藏起来也行!
而一木看见水上涟漪,立马开口说话,吸引一权长老的注意力。
他说:“一权长老,圣女身子虚,叫她入净身池,是不是过于严苛了?”
“别人都受得,她作为圣女,更应该受得。”一权长老扭头,冷冷开口道:“让她在这里呆着,认错了再带回来。”
紧接着,她又看向玉灵:“你,守在圣女身边。”
玉灵连忙应下:“是。”
恰到好处的低头,隐藏了她嘴角的笑意。而一权长老也懒得费心思打量一个侍女,她交代完事情后,直接转身离开。
一权长老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此处,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才转头没有几秒,净身池里空无一人。
只有水波荡漾,证明这里有人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白琅:这造糖机三天没码字了,我被关小黑屋三天了!
小岳:阿琅放心,其他兄弟姐妹也都被关着。
白琅:我在连载中,其他兄弟姐妹们还没开,能一样吗?
小岳:不要紧的,我们的对话被读者听见了以后,她们会谴责这只懒惰的造糖机的。
白琅:不对,她居然敢双开!!
小岳:???
造糖机:五一劳动节,我这个劳动人民放几天假怎么了!!
造糖机:顺便谢谢小可爱的雷,本劳动人民要继续享受假期了。
感谢在2021-05-0309:07:50~2021-05-0408:3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