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权长老的疑惑,白琅完全不知情。她在天机阁里绕了大半圈以后,又潜入了一扇长老的房间。也不知道一扇做什么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正好方便了白琅。
她先是在房间里转了个圈,什么角落都仔细看了,就差直接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过去了,却一点奇怪的点都没有发现。几圈转下来,一无所获。
最后白琅只能放弃用眼睛找线索,而是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有没有蛛丝马迹。
视线落在一扇经常休息的凳子上,白琅也不犹豫,迈着优雅的步子就走了过去。
她蹲坐在椅子上,模仿一扇最常用的姿势,一抬头,洁白的床铺映入眼帘。
只有那个地方,是一扇时时都盯着看的。
虽然白琅已经在那个房间里转了三圈了,可就目前来看,这是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她跳下凳子,大摇大摆地朝里面走去。视线紧紧地盯着大床,一刻也不敢移开。
没有过多久,她就站到了床前。
这床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寻常的模样。甚至于在床头,都没摆放什么床头柜,更别说是用来设置机关的花瓶了。
她先是围着床转了几圈,甚至还撩起床单,想看一下床下光景。却发现这床是石头所造,结结实实,床下根本没有空间来藏人。
见床下没有机关,白琅便将前爪扑在床上,四处拍打,想要找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来。
可她把爪子都拍疼了,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白琅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随着时间流逝,她越加焦躁。最后只能勉强平息静气,陷入沉思。
再像这样瞎摸乱撞,估计就算找个三天三夜,白琅也找不到机关所在。
只是这大好的机会,就要白白浪费不成?
等一扇回来,可就没这机会了。
想到这里,白琅更加焦躁。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她呢?
这个问题才冒出来,就叫白琅想到这些日子经历的场景——
一宝和一权用韵力铺满整个空间,在韵力涵盖范围以内,所有活物都尽在掌控。
虽然白琅并不打算找活物,而是找机关要道,那应该也差不多吧?
想到这里,白琅也不犹豫,直接化身成人形,开始大范围地使用韵力。
在她的感知范围里,韵力一寸一寸地铺开,铺满了整个房间,她甚至于可以看清楚,在地板下面的虫豸爬过,也可以知道空气里的蚊蝇飞窜。
等白琅把空间全部包裹,却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来。就好像这个房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可如果木吾老师不在这里的话,那又会被藏在哪里?
白琅蹙眉,正准备收回韵力,再多跟一扇一些时日的时候,突然发现,她脚下站的地方,并没有被韵力涵盖!
为了防止是自己多想,白琅连忙移开脚步,走到了旁边去。
可谁知,她移开脚步过后,韵力依旧被拦在了屏障外,根本进不去。
而且这个屏障设置的极为巧妙,如果不留心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
白琅也不收回韵力,她就这样蹲下身来,看着那道透明屏障。这道屏障是个圆柱形,至少白琅的手放在上空的时候,也会被它阻隔。
她没有犹豫,直接凝聚韵力,攻破屏障!
屏障应声而碎,可整个房间也开始变化,露出它本来的面目来。
墙壁震动,森然尖刀出鞘,就连白琅脚下所踩的地板,都化作锋利的剑,想要刺穿白琅。
白琅立马扔出囚仙链,横亘在房屋中。而她就踩在囚仙链上,躲避房屋里的飞刀利剑。
本以为这样就能安然无恙,谁知道空气中突然紫色烟雾弥漫,将白琅围了严严实实。虽然白琅百毒不侵,可到底也遭不住一边躲飞刀,一边扛毒物。
她几番犹豫之后,还是选择暂且撤退,之后再来。
化作狼身,收回囚仙链,她就打算逃之夭夭。
可谁知道,门窗早已被封死,这是一扇使计,就是打算瓮中捉鳖!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琅不带犹豫,直接进了须弥间。大不了她在须弥间里待一整晚,白琅就不信了,一扇能够一整晚都不过来看一看?
而且须弥间是个上好的修炼宝地,倒也不算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白琅也顾不上调息,直接召唤出梅花桩,继续修炼。
她自然不知道,现在天机阁里,早就因为她,被闹得天翻地覆。
一权长老站在一扇的房门外,脸被帽檐遮住,所以看不清脸色。只是萦绕在她身边沉重的氛围,却叫所有人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
在她身后,三位长老一字排开。只是站位来看,却有差异。
一扇长老站在最远的位置,和其他三位长老离的有些距离。他的脸色说不上好,不过还能强打起笑容,问另外三位长老:“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都来我房间了?”
一权长老却懒得与他打哈哈,直接命令道:“打开。”
“这是什么话。”一扇长老捏紧了扇子,佯装不解道:“一权长老怎么突然对在下的房间感兴趣了?”
“少废话,打开。”
见一权长老态度强硬,一扇长老也收起笑容,针锋相对道:“你还没有资格来命令我。”
一宝长老讥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怎么,一扇长老被鬼敲门了?”
一扇长老唰地一下打开扇子,语气莫名:“鬼没有来敲门,只是几个俗人罢了。”
眼看气氛逐渐剑拔弩张,一木这才笑着开口,打太极道:“如果一扇长老问心无愧,那不如打开,给我们瞧瞧?”
“就是。”一宝长老道:“你这样藏着掖着,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们!”
一扇长老见他们已经同阵列,笑容逐渐难看:“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们看?”
“一扇长老,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权沉声道,“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拉扯上来的吗?”
“罢了罢了。”一扇长老眼珠子转了转,又兀自笑了开来,他摇动手里折扇,带起阵阵冷风:“你们想看就看吧,我也不拦着你们。”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别有深意地开口道:“只是如果这里面什么都没有,那还希望三位长老,能够给我一个交代。”
一权长老和一宝长老对这句话置若罔闻,只有一木笑嘻嘻地应下:“这是自然。”
他们的反应在一扇的预料之内,好在他并没有过多纠结,而是直接伸出食指,敲响了墙壁。
眼前的石墙,突然间就生了两条缝,从中间往两边撤去,露出房间的原貌来。
紫色的烟雾弥漫,却自动绕开了房屋外面的四人,而是朝更远的地方扩散。
等烟雾散去,众人这才看清房中景象来。房间里刀剑纵横,兵器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一看就经历了一场苦战,只是现在这房里,哪里还有其他人在?
分明空空如也!
一见这一幕,一扇长老先是一愣,随即又笑着开口:“在下的一点小爱好,诸位应当没什么意见吗?”
一木懒散开口:“自然没有。”
“你们想要进去看看吗?”一扇十分大方地邀请他们三人:“这都到门口了,不进去看看说不过去吧?”
“那我就进去看看。”
一宝闻言,直接抬脚往里走去。在他踏入房内的一瞬间,地面上的刀尖再次往上刺来,可它们才触碰到一宝长老的脚心,就化作粉末,四处飘零。
和一宝长老相比起来,一权长老显然更加厉害。在她所到之处,刀尖自动撤下,留出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来。
至于一木,则面色如常地走在刀尖上,好像察觉不到痛苦一样。
没有想到三人真的进去,一扇长老脸色僵硬片刻,又跟着走了进来:“我的房间就这么大,你们想找什么都可以放心找。”
“是吗?”
一权长老开口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句话落下,她的权杖狠狠地敲在地面上,带起橙色的韵力,层层叠叠往外荡开。
“咚——咚——咚——”
声音厚重又悠远,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在身音的发源处,这里的建筑因为受到声浪韵力的影响,成块成块地开始塌陷。
三声敲击声后,这里已然变成一片废墟。
一扇长老脸色漆黑,好似锅底。他先是瞟了一眼石床,看见它依然完好无损后,这才有底气质问一权长老:“我只说允许三位长老来找东西,可没说让三位长老来拆我的家。”
“我是在找东西。”
一权缓缓转身,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而且我已经找到了。”
一宝长老闻言,好奇地开口:“你找到什么了?”
结果却是一木为他解答的疑惑。
一木手指着完好的石床,耐心解释道:“能扛住一权长老三道攻击的东西,肯定不是凡物。”
“毕竟连房子都变成废墟了,而这个床竟然还完好无损,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听一木这么一解释,一扇也反应过来。当时只想着找一个坚固无比,不会轻易露馅的宝贝。
谁曾想到,却栽在了这上面呢?
他脸色难看,但事已至此,他也无从辩驳。而且如果现在再找借口,他丝毫不怀疑一权会再次出手,破了自己这张床。
与其被拆穿,闹得难看,倒不如主动招了,还能给自己留几分薄面。
想通这一点以后,一扇长老立马转换口径,对三位长老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如果关押苍梧之灵的地方不够牢固,会让他给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