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守稚来得有些晚了，不过这时候浴场里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独享的感觉也不错！

“不是说了吗？敢过来就——”听到声音以为是五条悟气势汹汹地扭过头，发现是来人是夏油杰立刻换了语气，“杰桑要我帮你搓背吗？”

读空气能力比五条悟强上很多的天守稚没再提咒灵的事情。

夏油杰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个有些莫名的问题：“稚喜欢人类吗？”

人类？天守稚觉得夏油杰说话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唔，说欢喜的话……井没有哪里特别喜欢吧。而且也没什么让我喜欢的地方。”天守稚的脸上透露出了疲惫到无欲无求的表情，“做人好难哦。要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烦恼，生活已经很难了，但人类还要把压力带给别人。”

“说到这里的话，我有很多很多的黑泥要吐哦。”

“那就是讨——”

“但我很喜欢杰桑。”

夏油杰愣了一下。

天守稚转过身，手肘支在边上，托着自己的下巴：“还有悟、硝子、娜娜明、雄酱……”

“从这点来说的话，我最喜欢人类了！”

夏油杰的瞳孔猛地一缩。

天守稚没发现夏油杰“细微”的表情，而是对着夏油杰邀请道：“杰桑也快下来泡泡吧，很舒服哦~”

夏油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说我很讨厌人类呢？”

“欸？”天守稚眨眨眼睛，有些惊奇，“我还以为，只有杰桑会说‘我最喜欢人类’这样的话呢。”

和任性又肆意，从来不会向下看的五条悟不同，夏油杰是出生于普通人的咒术师，“身为咒术师就是要保护普通人”“保护普通人是我们作为咒术师的职责”，诸如此类的“正论”甚至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打起来的导火索。

夏油杰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过这种喜欢也没关系吧，偶尔我也有‘啊好烦，干脆明天就是地球就爆炸好了’‘为什么会有XX这样的存在’‘去死吧垃圾’这样的念头。”

“啊，杰桑，你该不会因为这个，最近才那么忧郁吧？”

夏油杰像是回过了神，茫然脆弱的只有那么一刹那，立刻他又是那个游刃有余的“优等生”。

夏油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要把我说得好像是青春期的小鬼一样。”

“但我们现在就是青春期的小鬼不是吗？”天守稚倒是很坦然，“我和父亲的关系很复杂，亲生父母的样子都不知道，所以没有经历过被保护的童年。”

“不过悟跟我说，让我任性一点随便向他撒娇没关系。体验了一下‘青春期小鬼’的任性，我发现还挺不错的。”

“杰桑的爸爸和妈妈是很好的人吧？”天守稚提议，“迷茫或者不开心的话，偶尔也可以向爸爸妈妈撒娇一下嘛。”

夏油杰失笑：“我的父母都只是普通人。”咒术师的事情，咒术师的烦恼，和他们说了也没用。

“和这个又没有关系。”天守稚看着夏油杰，微微皱眉，“他们不是世界上最爱杰桑你的人吗？”他对夏油杰的话产生了疑问。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的运气井不好，但是杰桑，你的运气很好哦。”天守稚垂眼看着地板上的花纹，“是不是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

“抱歉。”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天守稚嘟囔道，“因为杰桑是我很喜欢的人，比‘提起亲生父母’这件事分量更重，所以杰桑不需要对我道歉。”

“稚，来帮我搓背吧。”

天守稚想，杰桑转移话题的方法比他更烂！不过他也没揭穿，乖乖地热乎乎的汤池里爬起来。

天守稚大致知道了夏油杰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口风很紧地没告诉五条悟。如果五条悟知道的话，大概就会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出“杰不是应该初中二年级毕业很长时间了吗为什么还这么中二啊哈哈哈哈哈”这种不会读空气让□□头硬血压高的内容。

虽然知道了夏油杰心情低落的原因，但天守稚也没有太好的方法，毕竟为了夏油杰的名声，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给五条悟任何知晓的可能！

天守稚自己的话，也没什么好方法去开导夏油杰，毕竟夏油杰各种意义上都比他来得可靠。

大概是太过早熟导致初中二年级常见的敏感多想推迟到了高中二年级？

再长大一点应该就好了吧？

……大概。

“心理学概论？”五条悟从枕头底下将书抽出来，“稚酱你不觉得会硌脑袋吗？”

五条·豌豆公主·悟好奇地发问。

硌！当然硌！怎么会不硌！但真的太好睡了！每次拿起来不到半小时，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亲热得不行，一个月下来都没能记住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