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海因岛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
其实有机票,但是池迟归从没出过远门,乘飞机难度太大了,她不想给自己设立太多困难。
然后是订酒店。
现在是海因岛旅游高峰期,网络上有名的酒店基本都800每晚,还都是紧俏房型。
池迟归上网查了攻略,虽然老人机很慢,她还是尽量耐心的整理好了其他人住过不错的民宿,用民宿app分别在岛上三个地方订了房。这样可以住在哪就去哪个部分的景区。
三个民宿分别是两晚288,一晚258,两晚388。
池迟归刷了一个576,刷了一个258,还有一个776,都在银行卡的最大额度内。她在这方面一向小心谨慎。
最后的一晚她奢侈了一把,因为卡里已经有了2566额度,池迟归在岛上著名的观景海底房预定了一晚,消费2388。
说实话,池迟归过去十年花的钱加起来可能都没这次旅游花的多。
她这还没买返程的车票呢。
池迟打算到时候再买——她想回来的时候在潞城也逛逛。
出发前还有些物品需要准备,池迟归按照网上的攻略,给自己添置了三套新衣服,买了防晒的帽子,需要的护肤品,行李箱,还有晕车药等等,加起来花了小1000。
说实话她感觉自己疯了。
疯了就疯了吧,她想,我如此缺钱,最落魄的死法也就是穷死了。
从自由民主联合国到潞城市,最难的部分在于过海关。
虽然从附属国到国内旅游不需要签证,在进入潞城市前火车还要经过三道检查。
第一道在上火车前。
坐在高大玻璃柜台后的女人先仔细检查池迟归的身份证明,然后充满警惕的问:“你是孤儿,家里人都是本土的吗?”
池迟归并不知道出门旅游还得有这么一茬,老老实实回答:“我父母去世十几年了,我一直在福利院长大,不太清楚。”
“那你在外面有亲属吗?”女人眼神犀利,好像要凭借观察把她看穿。
池迟归摇头:“我没有任何亲属。”
“去潞城做什么?”
“旅游。”
女人要求池迟归拿出到海因岛的车票和酒店住宿证明。
池迟归的老人机速度很慢,调取酒店住宿证明的时候一直在卡顿,在女人越来越怀疑的目光里她有点惊慌:“我真的有酒店信息,就是手机反应不过来,真的。”
这个慢吞吞的老人机终于刷新出了订单界面。池迟归赶紧拿给女人看。
“海森西观景酒店,一晚2388。”女人嗤笑:“这酒店一晚能买你这破手机十次,你真以为我们入关署的都是傻子?说吧,你去海因岛到底干什么,是打算偷渡吗?”
“我没有!”池迟归辩解:“我真的是住这里,我要去一周,这只是其中一晚的酒店,别的酒店也有很便宜的。”
女人打量她:“一周,回程的车票买了吗?”
池迟归摇头。
她按了一下窗口的铃铛:“安保,我对面这位女士涉嫌偷渡,或许还有大额不明财产来源,你们跟她仔细聊聊吧。”
池迟归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安保人员带进了一间狭小的小房间,她对着墙壁坐下,有人在对面讲话。
“你叫什么名字?”
池迟归心里乱得很,她不知道本来只想出去旅游的自己为什么要被当作偷渡,而且她也害怕自己经不起推敲的银行卡信息暴露。
早知道这样那还旅游什么呢!老老实实待到开学再去上学不好吗?
对面的人又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池迟归努力让自己心态稳定下来:“池迟归。”
“嗯。”对面的男人语气不是特别严厉,但是总有种让人不敢撒谎的恐惧感。“介绍一下你自己。”
池迟归不知道要介绍什么,她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叫池迟归,是个孤儿。”她突然想到那个女人最开始也是围绕她是个孤儿做文章的,于是急忙补充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去世了,他们也没别的亲戚,所以我就住进了孤儿院。在福利署的帮助下我长大读书,六月份刚结束了高考。”
她想到人们对学生的特殊态度,没忘记点名自己高考考生的身份。然后她补充:“考试结束后我的很多同学都出来旅游了,我也想去看看海,所以查了攻略决定到海因岛旅游。”
她逐渐冷静下来,并且试图在言语上让自己没有纰漏:“我定了71也就是到潞城市的火车票,在那里会转动车到海因岛,我在那定了六晚的住宿,有民宿也有酒店,分别在岛上的北部湾、下南川、中央街还有南海岸,具体的酒店记不清名字了,但是我的手机里有订单记录。
今天我按照出行计划到火车站,但是网上的攻略没说过安检需要被单独放进小黑屋。”
她委婉表达自己的不满:“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