蝰蛇皱眉沉思,统共一千万的筹码,已经没有了两百万,再继续下去看样子也是无益,但是……
他看了一眼没有流露出半分惧色的三日月,这种游戏,比的就是心态与思考能力,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赢家是谁。
是新手的无畏还是胜券在握?蝰蛇发现,眼前的少女让自己都有些看不透了。
“你想继续吗?”他问。
实际上,这样美丽的女孩放眼整个世界也不多见,倘若真的输掉赌局,他也不想让对方丢掉性命。
好歹……能好好玩一段时间吧。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呢。”三日月弯起唇角,深蓝色的眼瞳中带着一丝了然,“原来是这样的玩法吗。”
他转过头,“那么,可以继续吗?”
黄金手眯起眼睛看着三日月,这话的意思是……输的两局只是在观察游戏的规则?
可笑,故弄玄虚。
“当然可以。”他先蝰蛇一步应声,“只不过,你确定自己能承受得起代价?”
物吉贞宗的本体又被他拿出来,径直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锋利的刀刃映着属于三日月的深蓝色,模糊至极。
“当然。”
在两人的注视下,三日月伸手,将物吉贞宗的本体轻轻拿起,握在手中,刀尖朝向胸膛。
他笑着,“如果我输了,就像这样,对吧?”
仿佛感受到自己的本体被拿远了,本来低垂着头的物吉贞宗稍稍抬起头来,金色的眼眸直直地朝向三日月。
……真像个疯子!
黄金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在对方那张精致美丽的容颜上,他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紧张感,仿佛把这场赌局当做是在喝一杯悠闲的下午茶,连自己的命也不放在眼里。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笼子里的少女们,那些稚嫩的脸上表露出的惊恐、畏惧、绝望、消沉,那才是正常的。
反观眼前这一个……
黄金手按了按膝盖,这个特例绝不能留。
“加注。”
初次接触赌局的三日月此刻像是坐观全局的掌控者,伸手一挥,将剩余筹码的盒子推到了茶几中央。
他微微一笑,“全部。”
纵使是在赌博中浸淫多年的黄金手也不由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殊死一搏的下注,明明知道输的结局是死,居然还能这样果断……
是有绝对的把握吗?
不可能,这幅牌他根本没有动过,全是靠两人本身的技巧进行,对方一看就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赌博的那种,又怎么会比他的物吉贞宗有更优秀的牌技呢?
几轮跟注过后,到了翻牌的时候。
物吉贞宗翻开自己的牌,从5到9的同花顺,各个花色都有。
同花顺,已经是万中无一的牌面了。
黄金手暗自叫好,看来这一局他又赢定了。
接下来是三日月,他将面前的纸牌翻开一张。
红桃10。
在场几个人类的呼吸声几不可闻,视线紧锁在牌面上,唯恐落下任何一点动作。
第一张就已经比物吉贞宗的同花顺的数字大了。但黄金手并不在意,散牌根本没有价值。
但在三日月翻开下一张后,他微微变了脸色。
红桃J。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巧合!总不能、总不能全部是同花吧?对,下一张一定不是连号的红桃了!
“哦呀,又是同样的花色呢。”
三日月微微惊叹,笑着将第三张牌翻过来。
这次是红桃Q。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三日月将所有纸牌翻过来,从10到K,皆是鲜明的红桃花色。
皇家同花顺。
黄金手咽了一口唾沫,半晌没有说话。
蝰蛇第一次赢老搭档,表情并没有很激动,只是眯起眼笑了笑,“看来,该死的不是她了。”
他拣起茶几上的胁差,扔到物吉贞宗的脚边,“请便。”
黄金手开始沉默,说实话,这振物吉贞宗是他好不容易才调教出来的,如果就这样处死,实在让他惋惜。
“我……”
“怎么,自己说的话,现在就不作数了?”蝰蛇态度尖锐,他不是看不出来,在刚刚的赌局里,对方几次三番地暴露杀意。
话题中心的物吉贞宗沉默地坐在原位,仿佛任人宰割的羔羊。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有人突然破门而入。
三日月抬头,来人正是那天跟着审神者在时之政府见到的、同在“破晓”内部的女人。
模样艳丽的女人此刻慌乱失措,面色焦急万分,“你们别玩了!刚收到的消息,‘屏障’里的那位大人不见了!”
闻言,两人抛下赌局直接起身,“你说什么!?”
“屏障”中的男人,也就是“破晓”的前队长,一直是他们赖以传送情报的大人物,他们也会配合对方实验时空乱流与时间溯行军的制作,有过无数次频繁深入的合作,忽然不见……只能是出现了意外!
“走。”蝰蛇第一时间做出了决断,“去看看屏障的监测系统。”
黄金手看了三日月一眼,“那她呢?”
“关在里面。”
“不是我不提醒你,如果把她就这样放在外面,说不定回来之后就会发现别的‘惊喜’。”黄金手可以肯定,这个女孩远没有他们看到的简单。
他有些想看好戏。
“确实。”蝰蛇想了一下,万一想不开自杀或者把别的笼门打开就不好了。
他拿出绳索走向三日月,黄金手则将房间内坚实的黑色隔离门放下,彻底隔绝了三日月与其他少女。
几人离开仓库,大门重新关死。
被扔在墙边三日月双手被绳索捆在背后,用力挣扎一番后纹丝不动,悠悠地叹了口气。
这个姿势,连腿上的药研都拿不到,更别提为对方注入灵力现身帮忙。
看来,这一次……只能耐心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