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黑死牟,如今最让他说不出话的,不是三日月没用技法就将他击败,而是这把刀。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把刀。
曾经在鬼杀队时,他便日日与这把刀的主人手合训练,甚至跟着那人学会了呼吸之法。
“这是……这把刀是……”
黑死牟不顾浑身伤痛,一步步靠近三日月,“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黑死牟!”无惨喝了一声,继而愤怒地盯着三日月。
这中动摇心志的事,绝不能说出来!
三日月笑而不语,他是刀剑付丧神这件事目前只有鬼舞辻无惨知晓,那是最开始受到鬼血影响时被读取到少许思绪的缘故。至于后来,鬼舞辻无惨主动隐瞒他的身份,又加上狐之助帮忙屏蔽,更不用担心别人会发现。
虽然这么说,三日月还是忘了一个意外。
“这中事,动动脑子不就知道了嘛?黑死牟阁下。”童磨扬起灿烂的笑容,把手指从额角的血洞里抽出来,弹了弹上面的血迹。
真·动动脑子。
童磨翻找了无惨久远的记忆,那些模糊的烙印加上他在三日月这边住着时候的所见的锻刀炉,以及玉壶的供词,仔细串起来一想,很容易推测出不同寻常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三日月阁下就是这把刀哇~”童磨笑得见牙不见眼,指了指黑死牟手中的刀,“说起来真是好笑呢,黑死牟阁下好像本来就打不过自己的弟弟,但是现在连弟弟的刀都打不过啊哈哈哈哈哈……!”
明亮的无限城里回荡着童磨率真的笑声,其他鬼大气不敢喘一口,惊恐地看着无惨逐渐变黑的脸色。
三日月的笑容也僵住,目光扫向童磨。
童磨挠了挠脸,浑然不觉有问题,“哎,我没说错吧?”
顷刻间,埋在心底深处的嫉妒与愤恨,还有一缕微弱的不知名情绪侵袭了黑死牟的心脏与眼眶。
势头凶猛。
上弦壹,气哭了。
一行热泪从黑死牟中间那双眼里涌出,顺滑地落到下面那双眼里。
四眼流泪。
童磨却还在笑,“这么一看,黑死牟阁下和三日月阁下的技法都是月亮形状的耶,三日月阁下更胜一筹的话,黑死牟阁下的月之呼吸像不像赝品?”
他甚至拍了拍手掌,“没关系啦黑死牟阁下,就算这样,我和你的关系也依旧很好噢!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变的——”
黑死牟的脑子一片空白,愈发攥紧拳头,手臂青筋涌动,脸上的斑纹好似更红了些。
这一瞬,理智离他而去。
但无惨的动作比他更快。
就在黑死牟打算动手砍下童磨那张不该长的嘴时,无惨先他一步锤爆了童磨的头。
鲜血如雨一般落下,带着热气,也带回了黑死牟的理智。
“无惨大人……”
上弦壹的声音哽塞,抒发出难以言喻的意味。
狐之助抱着三日月的脚腕瑟瑟发抖:限制级画面,不敢看……
面对这样的情景,三日月也只能感叹鬼的内部规则强悍。
“好了,下面继续说接下来的任务。”
鬼舞辻无惨坐在华贵的椅子上,双手交握,脚下踩着正面朝地的童磨的头,身体则被丢在另一边。
他忍不住看向三日月,心情非常沉重。
上弦零是继国缘一的刀这件事被其他上弦发现……会造成什么后果?
三日月同样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更惊奇这个设定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众鬼接受了。
很快,无惨的疑惑解开了。
他接收到来自下属们的心理活动。
玉壶:无惨大人好棒……连那个人的刀都能收服,还有什么不可能做到?
半天狗:不愧是无惨大人……
猗窝座:上弦零很强,值得击败。
童磨:无惨大人~放开人家的头嘛~~
唯有黑死牟陷入呆滞怀疑人生,没有任何想法。
无惨得意地勾唇,看来,这些上弦不仅没有因为那个男人的刀心志溃散,反而愈发崇拜起他来。
这样一来……绝对不能让这些家伙知道他无法控制上弦零!
无惨无意间又与三日月的视线撞上,看见那张昳丽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简直和那个恶魔一般男人一样可怕……
不行,必须赶快离开!
“你们必须变得更强,吃更多的人,杀更多的柱。”鬼舞辻无惨如往常一样说道,“那些普通的杀鬼人不成威胁,只要把最强的‘柱’杀死,他们就危害不到我。”
“是!无惨大人!”
三日月感受到鬼舞辻无惨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冲他微微一笑。
无惨心悸,心道你最好摆摊到赶快被那些杀鬼的发现是鬼,然后死干净!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淡定,“再像现在这样下去,你们知道下场……我随时都能回收你们的血,重新找更强的上弦!”
“是!”
“鸣女。”
“铮——!”
无限城门大开,各上弦被分别传回了来时的地方。
“总算回来了……”狐之助松了口气。
三日月重新把刀放回炉子上,忽然间,琵琶声再度响了一下,半空忽然出现一道门,黑红色的身影从里面落下。
“嗨~三日月阁下~”
身首分家的童磨抬起手晃了晃,笑靥朝向看不见的那边,“真是奇妙的缘分啊,可以请你帮我把头拼一下吗?”
三日月:“……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