鎹鸦扇动翅膀的声音在上方回响,桑岛慈悟郎知道那是送信的鸟在观察他的情况。
一旦他战死,死讯就会被鎹鸦带回鬼杀队,非常贴心的一条龙服务。
“真是糟糕至极啊……”桑岛慈悟郎喃喃。
随即,他勾起嘴角,将刀尖朝向上弦壹,“当然,我是不会这么快就让鎹鸦把死讯传回去的。”
“谨慎——小心——谨慎——小心——”鎹鸦的嘶鸣声在高空盘旋,激发着桑岛慈悟郎内心深处最后一丝热血。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桑岛慈悟郎眼底露出冰凉不及眼底的笑,大致猜想自己只能活到今天了。
真是的,雷之呼吸的继子还没找到呢。
对面的鬼又开口了,用那低沉缓慢的声音:“你……还不错……”
“只是……还不够强……”
桑岛慈悟郎嗤笑,什么时候连鬼都能来评判他的剑术了?就算这鬼也会用刀——也绝对不行!
“还废话什么!尽管出招吧!”
说完,他甚至从这只鬼的眼睛里看到了赞赏的神色,真是见了鬼了。
“那就……让我结束你的性命吧……”
淡蓝色的月型刀光铺天盖地朝他用来,桑岛慈悟郎凝视着这些冷色的光芒,心想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会被这些刀刃切成碎块,全尸都留不下。
但是,就算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能就这么认命啊!
“壹之型——”
“锵!!!”
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有什么东西已经替他挡下了鬼的攻击。
桑岛慈悟郎后知后觉,刚才,一根鲜亮的红线从旁忽闪而来,速度之快,直到它来到眼前时,他才发现那是一振燃着火光的太刀。
炎柱……?
不对……这振刀的颜色比炼狱的刀还要更红,深得像血一样。
但是,他可以确定——鬼杀队里,没有第二振红色的日轮刀。
所以是谁?
桑岛慈悟郎顺着眼前的太刀看向它的主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从未见到过的面容。
他之所以可以如此肯定,是因为这人的脸,是见过后绝不会忘的美丽。
对了,这可是上弦……得提醒他才行……
桑岛慈悟郎费力地回头,却见那上弦像是镶在了原地,半步都不动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三日月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黑死牟——他只是在赶往下一个摆摊地点时,无意看到了从森林上空劈下的金色闪电,因为好奇就过来查看情况了。
巧合的是,使出像霹雳一样招式的,是世界线相关的重要人物,他想也没想就救下了对方。
结果,更加出乎他意料的是,与之对战的居然是黑死牟。
黑死牟,鬼舞辻无惨的上弦之首,也是同样用日轮刀作为武器的剑士。
当然,对于三日月来说,黑死牟给他的印象更多的是——被他打哭的鬼。
面对被救下的鬼杀队的柱,和同事上弦,他是否该开口问候,又该先问候谁,这是一个非常严肃且急迫的问题。
三日月陷入了纠结之中。
但问题很快就迎刃而解,因为黑死牟才是率先开口的那个。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桑岛慈悟郎一愣,上弦壹和这个剑士认识?
三日月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不小心路过,没想到是你在这里。”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到反光的鬼杀队剑士,“杀了他,或许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哦。”
此话一出,在场一人一鬼都察觉到了些许危险之意。
这个人很强,非常强……桑岛慈悟郎下意识作出了判断。
“你,要保下他吗……?”
“可以这么说吧。”
黑死牟沉默,他是人类时生为贵族,最看重的就是尊卑秩序,变成鬼后也是如此。但原本,他才是最尊贵的那个上弦……
思绪挣扎片刻后,他收起了手中的刀,“那就,如你所愿……”
桑岛慈悟郎几乎傻了,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上弦鬼放下刀!?
“你……”他激动地直起腰,眼前却一片花白,体内的力量像是空气一样开始一点点抽离。
糟了……
神经经过长时间紧绷过后的突然松弛,让桑岛慈悟郎彻底陷入昏迷。
这下子,黑死牟彻底放开了,“无惨大人很看重你……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
看重?
三日月忍俊不禁,这只鬼到底是从哪里看到鬼舞辻无惨看重他?想让他赶紧死还差不多。
“连我都没有受过如此重视……现下,没有鬼不知道你的名字。”
三日月想,他好像知道导致鬼不来吃面的谣言来源是谁了。
“你很在意鬼舞辻无惨的看法?”
“……当然。”
月光下,三日月感觉黑死牟脸上仿佛出现了六个发光的柠檬。
他没有再纠缠,扶起已经昏过去的柱,“那么,我就先走了。”
黑死牟默默地注视三日月离开,等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后,也消失在原地。
高空盘旋的鎹鸦又飞行了半晌,最终一个俯冲下来,抓走了被留在原地的那只右脚。
……
鬼杀队据点。
产屋敷及众人痛心地看着被鎹鸦带回来的那只右脚,心知鸣柱再也不能恢复到从前的水平了,今后能否再现雷之呼吸六式也是未知数。
不过最好的消息就是鸣柱没有丢掉性命,不幸中的万幸。
“鎹鸦说慈悟郎被人救走了,得快点带他回来治伤才行。”
产屋敷点点头,“那,你们谁想——”
“我去吧!”
“我也去!”
众柱纷纷请命。
“也好……带上‘隐’,他们对这些事更有经验。”产屋敷最终只派出两柱,“恳请大家,尽快把慈悟郎带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