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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倭助,也就是虎杖悠仁的爷爷,最近感觉自家孙子有些不对劲。
不,是非常不对劲。
原本热爱运动天天跑出去玩的臭小子,最近回家倒头就睡,不困也睡,睡得快傻了一样。
“爷爷!我没有生病!不要带我来医院啊……”
虎杖悠仁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焦急地想要辩解,却被自家爷爷一把按住,“那你说为什么天天躺在房间里睡觉?”
“……”
虎杖悠仁说不出来。
他跟梦里的爷爷说好了,绝不会跟第二个人透露这件事。
这是他们的秘密!
看着低头不语的男孩,虎杖倭助拎着他的后脖领起来,“看吧,我就说你生病了!号挂好了,赶紧进去!”
一刻钟后。
虎杖倭助一脸狐疑地审视着悠仁完全健康的体检单,坐在长椅上焦躁地抓了几下头发。
实在看不出问题,他转头道:“悠仁,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
“没有,爷爷,我很好啊!”虎杖悠仁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
“……”
“先在这住一天院吧。”虎杖倭助定夺。
“欸?”虎杖悠仁吃了一惊,“需、需要这样吗?”
“我是你爷爷,我说了算。”虎杖倭助腾地起身,眉头一竖凶气得很,“护士呢!?”
他张望着走远了,徒留虎杖悠仁坐在长椅上无聊地晃腿。
没过多久,在虎杖倭助的“强烈要求”下,医院真的给虎杖悠仁找了一张床位。
从下午到晚上,虎杖悠仁不敢提出睡觉,直到十点,他看床边的爷爷似乎快撑不住了,于是忍不住问:“爷爷,您不回家吗?这里有护士姐姐,我自己没问题的哦。”
虎杖倭助起身,锤了锤坐得发酸的腿,“臭小子,给我老实呆着,明天再来接你!”
虎杖悠仁乖巧道:“爷爷您就放心吧!”
看着爷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虎杖悠仁长舒一口气,爬回病床关灯躺好。
自从上个星期见过梦里的爷爷,他又很少做梦了,一不小心还惹爷爷生气……哎,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梦见他。
虎杖悠仁琢磨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与此同时,「生得领域」——
五十寸大荧幕,空调,三色团子,果汁。
三日月散漫地倚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衣领微微松散开来,浑身弥散着惬意的气息。
真正的假日也不过如此了吧。
狐之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放弃了沟通,也自暴自弃地埋头苦吃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三日月爷爷,我又来啦!”,门外传来男孩稚气的声音。
三日月与狐之助对视一眼,径直用意念把门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虎杖悠仁。
“悠仁?门没有关,下次可以直接进来。”三日月笑道。
“不行,不敲门太不礼貌了。”虎杖悠仁义正辞严,配上一张稚嫩的小脸显得过分可爱。
他看了看门内的景色,露出无比憧憬且惊讶的表情。
“这里好漂亮啊……”虎杖悠仁探头探脑,“三日月爷爷,我可以进来吗?”
面对这种可爱的问题,三日月不禁失笑,当即招了招手,“当然可以,来吧。”
虎杖悠仁手脚并用爬上沙发,手指不安地抓了下裤子后,仰头道:“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嗯?”
“我这几天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能试……可为什么进不来呢?”虎杖悠仁没好意思把爷爷觉得他生病的事说出来,只好这样问道。
三日月反应过来,虎杖悠仁作为身体的主人,要想进入「生得领域」,除了失去意识的条件,而且需要一点自主的精神力。
而年仅五岁的虎杖悠仁还没有这种自主性,因为他还太过弱小。
于是三日月拿出经典安慰语:“等你长大就好了。”
这是真的。
虎杖悠仁懵懵懂懂点头,而后眼睛忽然一亮,凑上来邀功似的说:“我没有把梦见您的事告诉任何人哦!”
“哦?那悠仁很棒啊。”
三日月莞尔,合上手掌又张开,凭空变出一根棒棒糖。
虎杖悠仁被这魔术一样的手法惊到,立刻欢快鼓掌,“好厉害!三日月爷爷好强!”
“这是给你的……作为保守我们之间秘密的奖励。”三日月把糖塞到虎杖悠仁手里,又揉了一把那一头刺挠的短毛。
虎杖悠仁两手抓着棒棒糖,犹犹豫豫,“可是爷爷说吃了会长蛀牙……”
三日月忍不住笑起来,“你难道忘了,这里是梦啊。”
在生得领域中,凭意念构建起来的一切本质都是虚无。
虎杖悠仁才放心地剥开糖纸,美滋滋地吃起糖来。
等吃完这颗糖,他又提出:“三日月爷爷,我可以在您这里逛逛吗?”
虎杖悠仁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好奇与探究欲一齐蠢蠢欲动。
“这个嘛,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吧。”三日月察觉到时间已经不早,来不及带他逛一圈本丸,于是驱动灵力直接将天色调到白天,“不过,你可以先看看这里的样子……”
虎杖悠仁醒了。
脑海中还浮现着梦中无比惊艳的风景,他怔怔地睁着眼,清醒得不像是刚从梦里醒来。
他看了一眼时钟
现在是凌晨四点。
半夜的医院房间一片漆黑,似乎还有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对于一般的孩子,对夜里醒来无人陪伴这件事一定会害怕到哭泣,虎杖悠仁却对此完全无感,披了件衣服就跳下了床。
想去厕所……
虎杖悠仁揉着眼睛走向病房里的厕所,推了几下,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坏了吗?
困意上来了,虎杖悠仁打了个哈欠,想着明天告诉护士姐姐好了,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也有厕所。
拐角处的吸烟区,一个瘦高戴眼镜的少年正在打电话。
“是……‘帐’已经放好了。”他支支吾吾,“但我不小心放成了‘只允许进入不允许出去’的帐。”
电话那头传来幸灾乐祸的大笑声,好一会儿才传来话语,“伊地知,干的不错。”
“……”少年捧着手机,不知道对方是在讽刺还是称赞。
“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个时间医院也不会有多少人活动,我记得是在——五楼厕所附近,是吧?”
“是的。”伊地知附和着,余光不经意瞥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走出厕所。
他压抑不住地吸了口凉气,快步跑过去查看。
走廊空无一人,唯有窗外咒灵卷起的风声。
“怎么了?”
“……好像是我看错了,没什么,五条前辈……”
“……”
被挂掉电话后,伊地知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目光一直游移在他布置好的“帐”上。
帐放下的位置恰好把厕所分割了一半,也就是说,一旦有人进入厕所,就出不去了。
但他刚刚看到的是——那个孩子视若无物地离开,完全不受影响。
果然是幻觉……吧。